龍川,天山
所謂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龍川之水來自雲巔之間的天山之上,天山常年積雪,天山之下的龍川卻是另一番景象,作為蒼峰國東方最繁華之地,這裡養育了無數的人,包括修靈者,這裡是除了蒼峰王都之外最繁華的地方。
天山的積雪,阻擋人的腳步,這裡是人類生命的極限,令人望而卻步的高峰,令人寒毛直豎的飛雪,意味除了修靈者,普通人根本無法登上去。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如此,這天山曾是天山宗的的宗門駐地,如今卻是改天換地,成了噬天神教的駐地,整個雪白色的天山之下藏著血色的危險。
天山之下,一間茅舍之中,破舊的床上躺著一個嘴唇發紫的男孩,那男孩約莫十四五歲,身上蓋著被子,雙眼緊閉,不住地發抖,屋子之中除了床便是一張掉完漆皮的桌子,桌上放著一個已經被剩餘的黑色液體凝固的瓷碗,顯然是喝完藥剩下的。
“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你是不是不要小雨了。”床上的男孩喃喃自語道,屋外的溫度極低,屋子裡沒有絲毫柴火,男孩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裡,表情極為痛苦。
屋外,一個帶著氈帽的人影由一個小黑點逐漸放大,那人踩過的腳印只是一瞬間便被紛飛的雪給覆蓋了,狂風呼嘯著,但那人走得極穩,朝著茅舍的方向走去,那茅舍下半身已經被風雪給遮蓋了,在這白茫茫之下,那茅舍竟成了除白色以外的唯一顏色。
“咿呀”
氈帽取下,進入茅舍的竟然是一個妙曼身影,雙眸之中帶著幾分溫柔,黑衣之下依然掩蓋不了的動人,在外面她是令人不敢接近的冰霜美人,而在這裡,她只是眼前這個少年的姐姐而已。
冷檬看著手中的一撮鳳凰羽,眼前浮現那日蘇言慷慨的模樣,只是不知道如今他是否還活著,如此低微的修為,竟然敢獨自闖蕩整個靈界大陸,一想起他,冷檬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轟”
冷檬手中幽火燃起,將茅舍之中一堆溼漉漉的柴火點燃,這茅舍之中溫度緩緩升高,躺在床上的冷雨臉色稍微變好。
“啊”
突然,冷雨再次顫抖起來,額頭之上緩緩冒汗,身體不自覺地開始扭動起來,“啪”地一聲,冷雨將床邊的一個瓷碗摔在地上,一瞬間瓷碗碎裂,冷檬如夢初醒,跑到床前。
“小雨,你怎麼樣了?姐姐回來了。”冷檬的語氣之中幾乎哭腔,她發現冷雨的手傳來一陣冰涼,“姐姐這就帶你去找那個王八蛋。”
冷雨蒼白的臉上突然露出笑意,“姐姐,不用了,你回來小雨已經很開心了。”
“殺了我吧。”
冷雨掙脫了冷檬的手,突然狂笑起來,“我冷雨絕不任人擺佈。”
若不是冷檬及時制止,恐怕冷雨已經用地上的碎瓷片劃破脖子了,冷雨的力氣怎麼會有冷檬的大?只是冷檬沒想到,這蠱毒竟然如此強大,對冷雨百般折磨,讓冷雨有了求死之心。
“啪”
冷雨的臉上留下了一個紅印,冷檬從未如此生氣,這個唯一的弟弟如今竟然有了求死之念,怎能讓她不生氣,“你是風門唯一的繼承人,而我只是爹撿來的女兒,風門還等著你重建,你死了如何跟爹孃交代?大仇未報,大丈夫為何輕言生死。”
冷檬的一字一句刺痛冷雨的內心,若不是冷雨逞強,怎會被噬天神教的教眾下了蠱毒,卻讓冷檬替噬天神教辦事,為此冷檬成了幽冥宗的弟子,這一切的一切還不是為了他,他也不甘做個懦夫,可真的好疼。
“待蠱毒解除,離開這龍川,刻苦修煉。”冷檬語氣帶著不容置疑,她將冷雨從床上扶起,僅僅14歲已經和冷檬差不多高了,靈力才堪堪靈氣境九階,在離開這段日子裡,冷檬從靈幻境二階到如今的靈化境二階,整整一個大境界,冷雨無法想象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報答爹孃的養育之恩,根本不是為了他吧。
想到這裡,冷雨的臉色突然黯淡了下來,他又有什麼值得她這樣做的呢?
在冷檬的幫助下,冷雨和冷檬在雪地裡緩緩朝著天山之上移動,左側之上,是飛流而下的瀑布,倒也奇怪,這天山之上竟然有未曾結冰的水流向龍川,這也是龍川之水奔流不息的原因。
那瀑布的水卻是極為寒冷,周圍皆是寒氣,只能看清從上至下的水流,以及急湍的溪流,溪流周圍皆是白雪皚皚一片,冷雨和冷檬並未駐足,朝著天山之上走去。
山腰之上卻是別樣的風景,這裡的雪似乎停止了,有無數身穿血紅色的守衛來回踱步,以他們的靈敏程度,自然看到看到冷雨和冷檬兩人。
“神教重地,禁止閒雜人進入。”為首那個身穿血色衣服的守衛語氣冰冷,手中並未擁有任何武器,身後卻緩緩顯現出一個血影,想必這就是噬天神教的修煉功法,聽見聲音,周圍的守衛緩緩聚攏,身後血影之中有豺狼虎豹等各種各樣的獸影。
“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