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總得把面具摘下來讓我瞧瞧吧。”
丹鬼此刻臉上已有些許紅暈,平日裡煉丹他從來不喝酒,每一份材料都極為珍貴,到了他這個級別的煉丹師,低階丹藥的煉製早已滿足不了他,但高階丹藥所耗費的材料卻是無法估計的,喝酒對他來說算是極為奢侈之事。
蕭無情沉吟片刻,放下手中的酒壺,道:“不是我蕭無情不認你這個老哥,只是百年未曾摘下面具,我早已忘了自己長什麼模樣了,無用無用。”
“也罷也罷。”
丹鬼便不再問,自顧自飲酒,遲暮之年卻能遇到如此摯友,當真死而無憾,二人皆是撼動這靈界大陸的人物,若干年後,令天下人皆知的是,這洞府之中曾經同時聚集三位令大陸震動的人物。
這洞府之頂,與其他洞府不同,卻能透過一個陣法窺視天空,躺在這洞府之中,能夠看清這天空之上的點點星辰。
洞府之外,銀龍仍是一臉焦急,但他卻不敢打擾到二人,若是蘇言出了什麼閃失,他可就成了罪人。
“你去處理宗門之事,讓我們倆在這裡守著。”銀蛇手中的巨斧被他放在一旁,冷峻的臉上出現幾分溫暖。
“好!”
銀龍看向了銀蛇,當初他做出將銀翼幫交給蘇言的決定,銀蛇對蘇言不屑一顧,經歷數件事情之後,銀蛇對蘇言只有崇敬二字。他也對這個弟弟有了幾分讚賞之意,將來的銀蛇必定比他出眾,將會成為他的驕傲。
一旁的冷雨站在原地,看了看頭頂的繁星,蠕動了一下嘴唇,終究還是一句話未說。
待銀龍走後,銀蛇看向了滿是繁星的天空,問道:“你覺得蘇言是怎樣的人?”
“啊?我?”冷雨收回目光,強壓住心中的緊張之色,道:“我不知道。”
“是殺人如麻的惡魔嗎?”
“不是。”
“是濟世救人的善人嗎?”
“也不是。”
“那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不清楚。”
兩個少年在這洞府之外,一邊望著繁星,一邊卻想讀懂蘇言。他們終究不是蘇言,就連蘇言自己,也讀不懂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人。
洞府之內,躺在床上的蘇言身體幾乎在呈現癒合之態了,那身上的劍已然被蘇言的靈力所熔化,消失在這虛無之中,藉著續命丹的藥力,透過天地靈氣的自由吸納,別人需要數百天,甚至更久的時間,蘇言僅僅在五天之內,外傷已然癒合。
“你瞧瞧,根本用不上你。”丹鬼撇撇嘴,嘀咕道:“還什麼‘活死人不是浪得虛名’,說出去都讓人笑死。”
蕭無情嘴角劃過一絲笑意,並未開口說話,而是繼續喝著酒,這幾日已然將那儲物器之中的酒喝了將近半數,好在這洞府能將一切與外界隔絕,否則這洞府之中的酒香能將銀翼幫的人都吸引來。
蕭無情倒是沒有解釋,丹鬼睡著之時,他運用靈力給蘇言療傷之事,並不想讓丹鬼知曉,否則他高深莫測的‘活死人’之名就不高深了!
“外傷已愈,但心傷未愈。”蕭無情的聲音緩緩傳入丹鬼耳朵之中。
丹鬼皺了皺眉,“這可怎麼得了,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吶。”
“待他醒來。”
蕭無情淡淡地開口,仍舊沒有放下手中的酒壺,他好久不曾這般痛快地喝過酒了,平日裡需要防備小人對他下手,斷不敢如此飲酒。
“也罷,只是我可不能再喝了。”丹鬼拒絕了蕭無情遞過來的酒壺,“一把老骨頭了,有些事情倒不想就這般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