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北城午拜見九長老。”
北城午語氣之中極為恭敬,雖然眼前之人極為邋遢,他卻並無半分不敬之意。
只見那披頭散髮的老者連看都懶得看北城午一眼,石桌之上的茶杯早已陳舊不堪,茶杯之中裝的水也極為渾濁。
那老者腳上起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膿包,興許是這蒼穹深淵之下的毒霧引起的。
“前輩,晚輩來此有事相求。”
北城午見那老者竟然絲毫不以為意,心下卻是焦急萬分,他對蘇言恨之入骨,如果紫駱不幫助他,恐怕此生再無報仇的可能。
“有事?有什麼事能麻煩我這個死到臨頭的老東西?”
那披頭散髮的老者終於開口了,聲音極為沙啞,興許是常年在這深淵之下,並無其他人來此,連發聲都變得極為陌生。
“報仇。”
北城午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老者瞥了一眼北城午,便拿出另一個茶杯,倒滿了水。
“給。”
那老者將那倒滿水的茶杯遞給了北城午,茶杯早已褪色,茶杯之中的水呈現出黑色,隱隱透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北城午略微一遲疑,接過茶杯,一飲而盡,為了能找蘇言報仇,為了他想要的一切,喝這杯黑水又如何?
“好。”
那老者見北城午如此豪爽,卻也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這黑水不是酒,卻比酒更烈,讓他品出了歲月的辛辣。
“你所來何事?”
“實不相瞞,晚輩也和前輩一般,失去了一條手臂。”北城午將自己所遇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紫駱。
紫駱卻也不說話,只是痴痴地望著天空,毒霧之中隱隱透出的光。
“你說蘇言是靈彥老狗的徒弟?”
只聽“啪”的一聲,紫駱手中的茶杯猛然摔在地上,此刻的他更像是一頭來自地獄的野獸。
他所遭遇的一切,何嘗不是拜靈彥所賜?
他的修煉天賦並不比靈彥更差,當年紫來真人遴選徒弟,他的資質遠在靈彥之上,比試之中被靈彥砍去了左臂,那一刻他萬念俱灰,甚至一度想要自殺。
他沒有,他找到了宗門之中的禁術,凌天決,欣喜之下,竟然在三月之內完全練成,此刻的他卻也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一心想要找靈彥復仇,最終落得如此下場,靈力被廢,永世關押在這蒼穹深淵之中,終日見不得天日。
紫駱抬頭望天,只有遮住一切的毒霧,就連被關在這裡多久了他也完全不知曉,像是一個紀元那麼久,世界早已把他遺忘了。
九長老?哈哈哈,不過是為了給他一個好名聲罷了。他只不過是個落魄的普通人而已,連修靈者都算不上。
“前輩,你不必如此。”北城午卻也有些感同身受,如此歲月,何人不會被逼瘋?
“我教你,哈哈哈哈,我教你,哈哈哈哈”
紫駱仰天大笑,此刻的他似乎已經完全癲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