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天際越發黑沉,雪也越發的大了。
簡雯的聲音微微顫抖,語氣卻異常堅定,“我說,我需要找你那搞裝修拆裝修一條龍服務的小兄弟幫個忙,你把他的手機號碼給我。”
“簡雯,你先冷靜一下!”李仁海被她嚇了一跳,“之前我會那麼說,主要是一時衝動,事後想想,就覺得林瑤說的很對,強龍不壓地頭蛇。
我倒是不怕什麼,我那些小兄弟更沒什麼好怕的,但是你不一樣,你的公司好不容易有點起色,要是有人從中作梗,吃虧的人還是你。
我的意思是,只要他們不再找你麻煩,不如……”
李仁海想說的是,只要程陽或他的家人不再找麻煩,簡雯不如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可話到了嘴邊,他卻說不下去了。
如今的情況是程陽劈腿,簡雯已經主動退出,還要她怎麼退讓?
簡雯只搬走了傢俱家電,她出錢出力裝修好的婚房給別人住,這已經夠窩囊、夠憋屈的了,她還能怎麼退讓?
再說,他們在一起時簡雯二十五,如今二十八,過完年就二十九了,簡雯被耽擱了三年多,她沒要求對方賠償都算很大度了,為什麼要她退讓?
退,已無可退。
“呵……”簡雯冷笑,“現在的情況是,他已經放話,要讓我在杭州混不下去,要讓我的公司開不下去,除非,我把今天搬走的東西還回去,再把我的車也送給他們。”
“握草!欺人太甚!”李仁海怒了,“把那誰的地址發過來,我這就去找人,年前就將那套房子還原成毛坯房!”
“這就去找人?”簡雯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問了句,“你可別告訴我,你那所謂的‘小兄弟’,其實是你自己?”
“咳咳咳!”李仁海一頓狂咳,他矢口否認,“當然不是!”
過了一會兒,他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我的確有個小兄弟是搞裝修的,他租住在泥塘村。
我偶爾去找他玩,在他那裡認識了很多人,他們有些是搞裝修的,有些是幫人搬家的,也有幫人開鎖、幫人挖井的……真的做什麼的都有。
後來,我不是也到泥塘村了嘛?就算和他們打成一片了。
你還別說,在泥塘村,不論我想做什麼都是一呼百應。
而且跟他們打交道,比跟秦弈那些人打交道簡單得多!”
簡雯瞭然,所以,提供一條龍服務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李仁海所謂的小兄弟只是其中一個。
關鍵是,他真的可以找到人幫忙做這些事。
簡雯略微思忖後,沉吟道:“等下我和林瑤過去找你,我把鑰匙,還有買那些材料的清單、發票的影印件給你。
到時候拆下來多少算多少,全都送給你的小兄弟們,不僅如此,我還額外付他們每人每天三百塊錢工資。”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臨近年關,好多路遠的已經回老家了。要不然我一下能叫到百十來號人!這樣吧,我先去叫人,能叫到幾個是幾個……”
簡雯給李仁海打電話期間,林瑤也沒閒著,她再次打了電話給崔辰逸。
林瑤開門見山道:“情況有變,我需要你幫我調查一些人。”
崔辰逸聽她把話說完後,沉默片刻,“只要不是違法的事,讓我做什麼都行!”
林瑤當然不可能讓崔辰逸去做什麼違法的事,如果不是遇到程陽在簡雯樓下蹲守,還放話威脅,林瑤根本不會讓他做對程陽或他的家人做什麼。
即便到了這會兒,林瑤也只是想讓崔辰逸找人留意著點程陽一家子,免得他們真的做出對簡雯不利的事來。
正說著,她想起來崔辰逸面對程母時的一臉無奈,以及被一群老爺爺老奶奶圍觀,還被指指點點,說他看起不像好人時滿頭黑線的表情。
林瑤本以為經過今天早上的事,崔辰逸少不得向她發幾句牢騷,結果他這麼爽氣,一口答應下來。
林瑤正想著該怎麼向崔辰逸表示謝意,忽然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補充一句,“搬家除外。”他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怨念。
不過那也不奇怪,換了誰被要求去給不相干的人搬家,都不會樂意。
林瑤並不是讓崔辰逸去當苦力,更沒打算找他的同事一起去搬家,而是希望他能給點意見,再找人幫他們撐撐場子。
雖然她在簡雯面前底氣十足,口口聲聲說的都是,“那些東西都是你花錢買的,購買的記錄和憑據都在,你只搬你自己買的東西,這能犯哪門子法?”
“我們不是要搞事情,我們這麼做是為了永絕後患,順便替你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