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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問心涯 下

林夕已然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如何攀登之上,當然不知道兩個老頭心中的欣慰。三十五級石階,四十級石階,四十五級,五十級!!!到極限了嗎?

林夕全身的面板開始充血,面板下細微的血管開始迸裂出血,渾身都火辣辣的疼!他感覺自己就像鐵板下的一隻螞蟻,被那股怪力牢牢的壓在地上。自從踏入這第五十級石階以來,他始終無法讓身體離開地面。渾身的骨頭都在呻吟,額頭的汗水滴進了眼睛,混合著淚水和汗水的液體緩緩的流進嘴裡。鹹鹹的,林夕的意識開始模糊。

“狗子,爹爹今日拿了月餉,走爹爹帶你去鎮上吃肉餅!”

我這是在哪?林夕有些迷茫。爹爹?林夕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再看看自己的身體!摸摸自己的小臉,好像哪裡不太對?

“狗子,你咋了?哪不舒服嗎?”

林夕努力的睜開眼睛,想看清楚那個自稱是爹爹的男人的臉,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看不清楚眼前這個人的臉……

好像是哪裡不太對!!!林夕的腦子一團漿糊,不對!不對!就在這時,林夕的胸口忽然一熱,一股熟悉的熱流從胸口流轉全身。

對了,我不是在問心涯嗎?我是林夕!!在他想起自己身份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就像一面破碎的鏡子一樣,碎成了碎片!他,又回到了問心涯。身上的怪力似乎有了一絲鬆動,林夕緩緩的執行著體內的法力,肉體的疲勞慢慢的開始恢復。不知過了多久,林夕再次恢復到神完氣足的狀態。雙臂用力,終於身體離開了地面。雖然還是很吃力,但是林夕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發生了一點變化。

自己的力量似乎增加了很多,身體上附著了厚厚的一層黑泥,此刻的林夕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向上!

再次開始出發,林夕努力的將左手伸到第五十一階的範圍之內,手指剛剛觸碰到光滑的石面,立刻就被那股意料之中的力量狠狠的按到地上。林夕立刻感覺到自己的骨骼無法承受這樣的力量,左臂骨咔咔做響,劇烈的疼痛直入頂門。趁著被痛苦激起的潛能,猛地一用力,整個人一個翻身爬上了第五十一階。

還來不及高興,鋪天蓋地的巨力襲來,林夕整個人到了崩潰的邊緣。難以言喻的劇痛,讓林夕的意志到了崩潰的邊緣,意識正在慢慢的模糊,就到這裡了嗎?要死了嗎?林夕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大概是死的最憋屈的劍廬峰傳人了吧?林夕的腦海中忽然湧起這個古怪的念頭,都要死了還有空想這個。

“小子,這大半夜的你是迷路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身後,這是鬼見愁?林夕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老頭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是如此的動人。

“……”林夕現在已經只有眼珠子能動了,渾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響,下巴被巨大的禁制之力壓的死死的。全身趴在寬大的石階上,就像一隻被壓扁的青蛙。

鬼見愁不緊不慢的走到林夕的面前,灰色的麻鞋一塵不染。鬼見愁慢慢的彎下腰,從林夕的腰間拿出酒葫蘆。伸手擦了一下葫口的位置,然後大大的飲了一口葫蘆中的美酒。似乎對酒的味道相當滿意,鬼見愁再次彎下腰,伸手將林夕的臉扳了過來。林夕終於又一次看到了天空,滿天的繁星,涼爽的夜風,漫山的蟲鳴,活著真好啊!鬼見愁將酒葫蘆塞到林夕的嘴邊,不顧林夕能不能喝下去澆花一般的灌了一口酒。

林夕此刻別說是吞嚥,就連呼吸都有些吃力了,被這一口酒差點嗆死。看著直翻白眼的林夕,鬼見愁慢慢的坐在林夕身邊,不緊不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酒。

“小子,等死的滋味好受嗎?”許久,鬼見愁的聲音終於再次想起。林夕現在只能安靜的聽著。

“本座知道,你小子心中自有一股傲氣。年輕人嘛,總要有股子衝勁。但是你就沒有想過後果嗎?若不是本座今日碰巧經過,你就要死在這問心涯上了……”頓了一下,喝了一口酒。

滿足的打了一個酒嗝,接著說道: “你師父兩百年來從未收過弟子,收的第一個弟子就這麼夭折在這裡。你想過你師父會如何傷心嗎?”

林夕此刻只能靜靜的聽著,事實上就是反駁也只能在心裡腹誹了。渾身的肌肉都麻木了,全身都是火辣辣的但是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

“小子,疼吧?記住這種感覺,等死的感覺!疼啊疼的,慢慢就習慣了!哈哈哈哈~~~”可能覺得自己說的話說的很好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林夕一陣的無語,這鬼見愁怕不是瘋了吧?火辣辣的感覺之後是無邊的痲癢,但是林夕現在只能忍著。靈氣強化過的身體,五感敏銳。所以痲癢的感覺也更加的強烈,就在林夕感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忽然間,身下的石階之上傳來一股清涼之意,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石階慢慢的滲入了林夕的身體,然後執行一週之後消失不見,林夕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中多了點什麼東西。

就在林夕準備仔細感悟一番的時候,鬼見愁終於伸手將林夕的身體抄在手中。帶著他一步步的走下問心崖,他走的是那樣的慢,以至於林夕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從不同的力場中一點點的經過。林夕心中忽然有個怪異的念頭,若是自己能夠將這種不同的力場施展到同一個人的身體上,是不是就算自己法力稍弱與對方也可以讓其措手不及呢?鬼見愁不知道林夕在想什麼,只是一步步的走著。待走到二十階的時候,林夕終於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了。那種痲癢的感覺終於開始慢慢的褪去,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這種躺在地上被人教訓的感覺林夕覺得這輩子有這一次就夠了!!、

“多謝長老搭救!弟子今夜太過魯莽,差點傷及性命,日後再也不敢如此輕率,還請長老責罰!”林夕趕緊認錯,這可是鬼見愁啊。林夕這些天依然從端木睿峰口中知道了不少這位長老過去的戰績,但凡是敢於挑釁長老規則的弟子,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好漢不吃眼前虧啊,林夕這些日子日日跟著端木睿此刻自然學了個八九不離十。

鬼見愁這才將林夕放下,看著林夕僅僅只能勉強站立的樣子。不知出於什麼心態說道;“小子,活著才有實力!不論你以後如何修行都要記住,活著,才有資格成為強者!死了的,都是一副臭皮囊!”。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林夕看著鬼見愁遠去的背影。心中沒有一絲的興奮,對啊!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誇誇其談,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自己最後明明已然到了自己的極限,還是腦子一熱就那麼衝了上去,確實太魯莽了!試著抬腿準備回自己的小院,可是雙腿只能感覺到鑽心的疼痛,一動都動不了。費力的讓自己盤膝坐下,從儲物袋中拿出師父給自己準備的丹藥,吞下一枚理氣丹,想了想又拿出一枚岐黃丹吞下,默默的運功等待著藥力擴散。

兩顆丹藥都是吳乘風精心準備的,乃是特意從神木峰中求來的精品,可不是宗門下發給外門弟子的瑕疵品。一冷,一熱兩股氣流在林夕的胸中默默的運轉。本來被強大的禁制之力壓迫的都有些移位了的經絡,慢慢的隨著藥力的化開回到了原位。面板上裂開的傷口慢慢的癒合,骨骼上的裂縫開始慢慢的癒合。岐黃丹果然神奇!林夕讚歎著這藥力的強大,想到師父,林夕更覺得自己這次的魯莽太不應該了!師父的大恩自己絲毫沒有回報,自己確險些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丟掉性命,這算是什麼?

就在林夕自責的時候,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林夕的面前。林夕定睛一看趕忙跪下行禮:“不肖弟子,參見師父!”

“徒兒不比如此,為師看的很清楚!你依然盡力了,此次只是經驗不足,凡事不可過滿!經過此次,你當引以為戒,萬萬不可再犯!”吳乘風還是一身月白色的儒袍,伸手拂在林夕的頭頂慢慢的說。他從頭到尾都以神識觀察著林夕全身的情況,本以為自己這個弟子能偶到達四十階就很了不起了,但是似乎自己還是小看了自己這個有點羞澀,又有點幼稚的弟子。問心涯的石階其實附加著一股神秘的力量,不僅僅可以考研一個人的意志,更能磨礪道心。就連他也曾經不止一次的去過,徐天一當年更是有足足十年吃住都在石階之上。只是對於這些外門弟子來說,危險係數確實有些太高。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林夕、端木睿一樣身上隨時帶著數百顆丹藥,所以宗門並未對外多言,此事知之者更少了!

“好了,看你的傷勢恢復的差不多了。這就回去好好休息吧!為師也有些乏了,這就回劍爐峰了。”吳乘風神識一掃,看林夕的傷勢恢復大半,軟言安慰幾句這才消失在夜幕中,林夕恭恭敬敬的朝著吳乘風消失的方向扣了個頭,這才起身回自己的小院。林夕看不到的地方,吳乘風從鬼見愁腰間一把扯下酒葫蘆,大大的飲了一口。

“看來這小子果然深得師弟的歡心啊,你這不求人的性子今日居然為了這點教導弟子的小事向我這個師兄開口?”

“怎麼,師兄是覺得教導師侄之事不是正事嗎~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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