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拐,走了好一會,本來天就已經矇矇黑,現在星星都出來了。
“班班同學,你該不會是迷路了吧。”我當時嚴重懷疑班班是不是路痴。
班班說:“別急,別急,再走一個路口就到了。”
走過下一個路口,果然就到了。
“嗨,小弟弟,好長時間都沒見你來吃飯了。”一個長相十分精緻的女生過來招呼我們三個人。
班班拐彎抹角把我和張飛帶到了一條小吃街,天色昏暗,可能是為了節約成本,街邊的燈也不是很亮,我只能朦朦朧朧地看到小吃街的盡頭有“大”字和“寺”字,其他的就看不清了。
“月姐,老樣子,三盤菜,兩葷一素,再來三瓶啤酒。”看班班點菜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這家店的常客。
“好嘞,稍等一會啊。”
原來那個長相十分精緻的女孩就是班班口中的月姐。
“班班同學,三個人一起吃飯,你才點三個菜,你覺得我們能吃飽嗎?”走了這麼久,我原本不餓的肚子現在已經咕咕叫了,想到只有三個菜,覺得班班不僅不正經而且還小氣。
“不夠了可以再點,萬一點多了吃不上就浪費了。”飛哥搭腔說,後來我才知道其實他擔心的是這家店的菜太貴,到時候AA的話自己負擔不起,因為他的家庭情況不是特別好,不過他也沒有明說,第一次出來吃飯,他不想掃了大家的興。
“肯定夠吃,這家店給的菜特別夠分量,我每次來吃飯都吃不了這麼多,你們要相信我,這家店我來過很多次了。”班班理直氣壯地說。
酒盞三巡過後……
“你們飽了嗎?我有點吃不下了。”菜吃了還沒一半,班班捧著肚子說。
“誰讓你一人喝了兩瓶啤酒呢,喝都喝飽了,哪還有胃口吃東西。”我一邊吃一邊說,比起學校的飯菜,這家店的菜真的是好吃極了,我瞧了一眼旁邊的飛哥,吃的比我還起勁,米飯一口接一口地往嘴裡扒。
“你們先吃著,我去結賬。”班班開始掏錢包準備去結賬。
結果翻了半天,班班說:“我只有二十元錢了,生活費全打到學校的飯卡里面了,銀行卡好像落在床上了。”
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笨蛋,不看看錢包裡面有沒有錢就敢下館子點菜。“我來吧,用手機付。”說完我準備掏手機。
這次真的是打臉了,摸了幾次口袋,我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機在哪,剛剛自己還在心裡嘲笑班班是個笨蛋,好像是放在床上充電出門的時候忘記拿了。
我們兩個人把最後的希望寄託在飛哥身上,眼巴巴地盯著他。
飛哥放下手裡的碗,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找到了十塊零伍角,而且是零零散散的,有一元的硬幣、伍角的硬幣、一元的紙幣、伍角的紙幣。
“大哥,你這是賣廢品換來的錢嗎?怎麼這麼零散。”班班大失所望地說到,本來以為是句玩笑話,沒想到飛哥的臉唰的就紅掉了。
“好了好了,你問問老闆能不能先欠著,我們明天給他送來。”我說,我當時也不知道張飛是怎麼了,隱隱約約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便沒讓班班繼續說下去。
“你們兩個會不會唱歌?”班班問道。
這下可戳到我的弱點了,我從小五音不全,不敢在人前唱歌,只好連連搖頭。
“我會,不過我只會唱《光輝歲月》。”飛哥說。
“會唱這一首就夠了。”班班走到收銀臺和那個叫“月姐”的女孩說了幾句,距離太遠,我聽不清,只看到班班說完把錢包給了她。
“我去,你不是說沒錢嗎?”等班班回來,我問他。
“確實沒錢啊,我把錢包押在櫃檯了。走,我們去隔壁酒吧。”說完帶頭走了出去,飛哥慢慢起身跟了出去。
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人,都沒錢吃飯了,還要去酒吧。
“添水酒吧”,我一看見這名字就想笑,酒裡摻水就算了,還怕別人不知道,非得說出來。班班和飛哥已經進去,我只好跟了進去。
這兩個傢伙動作挺快,在我進門的時候倆人已經站在了臺上,看這架勢是準備賣唱,我好像明白了班班的想法。
班班抱著吉他,飛哥在一旁傻站著,好像有點怯場。
班班拿起麥克風,三言兩語說明了自己吃飯沒錢不得已來酒吧賣唱的情況。本來挺丟臉的一件事,被他嘻嘻哈哈的幾句玩笑話挑弄一番,反倒贏來了一片掌聲。
飛哥的歌聲蠻好聽的,單從神態來判斷,我覺得飛哥應該是一個故事很深的男孩,班班的吉他彈的也很棒。
我沒想到原來這兩個怪人竟然還是文藝青年。
賣唱的錢不是很多,但是付飯錢倒是綽綽有餘,回到飯館我們又點了幾瓶啤酒,算是慶祝飛哥和班班的第一次同臺演出。
藉著醉意,他們開始說出各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