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的中年女人聲音帶著濃濃不耐煩和暴躁：“吵什麼吵，你不睡，老孃還要睡呢！”
“這不是那狗亂叫，叫的我心神不寧的，現在睡不著了嗎！”
老漢坐起身，伸手要去摸煙。
中年女人用力推了他一把：“大半夜的抽什麼煙！”
“我睡不著，還不能抽根菸解解憂嗎！”
“不能！”
中年女人似乎是因為被吵醒了，脾氣格外的火爆，伸手將一把煙都給拗斷了，“我讓你抽！大半夜的不睡覺，我看你是腦子有病！”
“哎呀，我的煙！這可是剛子從城裡給我帶回來的，我都捨不得抽，你咋就這麼手欠！”老漢撿起斷了的煙，痛心疾首。
中年女人不耐煩道：“不就是幾根菸！他給他養父帶的可不止這些！嘖，我昨兒還看到金花那老太婆戴上了金項鍊！”
老漢將斷了的煙珍惜的收起來，嘀嘀咕咕：“那是他買得起的嗎？那是那女娃子的！”
中年女人一瞪眼。
老漢悶聲悶氣道：“我說錯了嗎？剛子是村裡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當年湊不出路費和學費，他們敲著鑼在村裡求大家，說什麼，供剛子上大學，剛子出息了，能幫村裡人修路，幫村裡人去城裡看病，說的是花好稻好，最後呢！嘖嘖嘖！”
“你大半夜的是不打算睡覺了對嗎！”中年女人掀起被子，拿起鞋子就往老漢背上打了兩下。人人
聽著“啪啪”的聲音，下手很重。
可那老漢不痛不癢，嘴裡還說：“我這不是被狗鬧醒了，睡不著了嗎？”
“你睡不著，也不打算讓我睡！”中年女人打夠了，也算出了一口氣，這才放下鞋子，心情似乎好一些了，說話的語氣也沒先前那麼衝了。
老漢湊近她，壓低聲音：“那女娃子……真要嫁給那傻子？”
中年女人冷笑一聲：“不然呢？剛子本就不是金花的親兒子，當年金花兒子發燒燒傻了，金花直接就將孩子扔給了婆婆，不打算要了。本就不是什麼良善的人，連親兒子說不要就不要的人，你以為她真會對一個養子好？”
“要不是三年都沒有生出孩子來，去大醫院一看，確定是生不出孩子來了，她也不會將那傻兒子接回來，後來也不會收養剛子。”
老漢嘆氣一聲：“這倒也是，如果不是生不出，誰願意照顧一個傻兒子，只是……為什麼要收養剛子？”
“這種事情，你一個大老爺們是看不懂，其實村裡的女人們早就看明白金花那些小算盤了。收養一個健康的孩子，將來兩人年紀大了，也能有個依靠，兩人死了，傻兒子也有人照顧。還有就是……”中年女人壓低聲音：“就像現在這樣。”
聰明的養子出了村，從村子外頭帶回來的姑娘，這不就被扣下來了，成了她大兒子的媳婦！
金花的兒子又不是天生傻的，是小時候發燒燒傻的，這並不影響下一代。
比起依靠沒有血緣的樣子，當然是親生兒子的兒子，自己的大孫子更可靠。
只要傻兒子和那村外的姑娘生一個孩子，想來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中年女人已經想到，恐怕金花那心狠手辣的在抱到大孫子以後，會一碗老鼠藥毒死傻兒子，少一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