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零一微微閉眼。
鼻前，是男人熟悉的味道。
三年了，從起初的萌動，到如今的日久生情。
田零一覺得這些話要是早幾天說出來，自己會動搖，會義無反顧的跟著他離開。
可是現在……
不會了。
田零一撥出一口氣：“從一開始就欺騙了我，就算現在你說你坦白了，可我……不敢信了。”
聞言，東四垂眸，眼底有煩躁閃過。
“我會用餘生證明。”東四聲音沙啞。
“可我的餘生耗不起。”田零一推開他，退後幾步拉開距離，微微抬頭看向這個高大的男人。
若一切如同他所說，墨傲天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是為了報恩才聽從墨傲天的指令刻意接近自己，那麼對於這個男人的怨恨也許會少一些，最多成為陌路。
可若這一番話並非實話，那麼……
田零一眼底有一抹殺意。
之前，她恨他，卻沒想過殺他。
可如今卻不同。
還有兩天，娘說的玄機閣玄隱就來了，玄隱應該知道東四的身份。
“零一……你怨我？”東四失落的看著她。
田零一低下頭，表情有些動容，“我不能拋下我的父母和兄長們，東四，我不會跟你走的。”
“可你不愛他！”東四的聲音拔高。
田零一心底嗤笑，表情卻是痛苦掙扎：“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我嫁給他，時間長了總會愛的。”
“你在欺騙你自己！”東四聲音有了破音。
田零一覺得東四虛偽極了，可面上又同樣虛偽扮演著掙扎和糾結的表情，最後用力一閉眼，“我會騙我自己一輩子，騙著騙著，就成真了。”
東四忽地蹲下身，雙手抱頭，模樣痛苦，像是被遺棄的狗。
田零一轉過身，不去看他，面無表情，聲音帶著顫抖，卻努力表現出決然的音調：“東四，你走吧，不用管我。”
“不！”東四站起身，飛快朝她跑去，將她再一次抱緊，“你不願跟我走，那我也不會走，我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
田零一搖搖頭，聲音疲憊：“你就不怕墨傲天處置你？”
“這一次幫他做的事情，足以抵消他的救命之恩。”東四沉聲道：“我和他再無瓜葛，我會用餘生贖罪，守護你。”
田零一差點冷笑出聲，努力忍住了，故作吃力道：“東四，我太累了，我不知道用什麼表情面對你，你所做的一切令我心寒。”
“我……”
田零一打斷道：“你別說了，我需要休息一下，需要些時間消化這一切。”
“對不起……”
“不用道歉，你只是執行你的任務罷了，在你的角度你是無錯的。”
田零一掙脫他的懷抱，“我勸你還是走吧。”
說完，回到房裡重重關上門。
東四再一次像是門神一樣守在門前。
離田零一成婚還有些日子，他也有些時間繼續耗著，實在不行，到最後幾天再將人擄走就是了。
他來此的目的是讓農王和墨傲天徹底鬧翻。
之前墨傲天和田零一的婚期未定，三媒六聘的行程還未走完，隨時可以退婚，田零一逃婚了，兩方退婚，倒也不是不能收拾的地步。
只有在兩方徹底定下婚期，過了三媒六聘，這時候其中一方逃婚，才會讓另一方徹底沒了面子而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