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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轉的夜色滑過,為了避免清晨的水汽,不知什麼時候,他們還是關上了窗戶。
六月初七這日清晨,曲龍珺整理房間,打水洗完臉後,寧忌在隔壁的院子遇上了披頭散髮的嶽銀瓶。
“不給?為什麼啊!”對於要槍的請求被拒絕,他大為震驚。
“不給的意思就是你有不爽就來咬我啊!”嶽銀瓶伸手揉了揉睡壞了的頭髮,一臉兇悍。
她在背嵬軍中,又或是弟弟面前,許多時候還算是運籌帷幄的淑女,但或許是近墨者黑,與寧忌打了幾場之後,在寧忌面前便也懶得講究形象了。
“你們還想不想殺吞雲了?”
“我們自己殺!”
銀瓶一揚下巴。
不遠處岳雲也從房間裡探出頭來:“沒錯,我們自己殺!”
“……啊?你們是狗嗎?”
寧忌看著這對愚蠢的姐弟,面色抽搐,隨後一擺手,罵罵咧咧的走了。
曲龍珺端了熱水從隔壁過來:“怎麼了啊?”隨後道,“嶽姐姐我幫你梳頭吧。”
她是外交大師,幾句話之間,銀瓶面上的神色便緩和下來,坐在院子裡任由曲龍珺給她整理頭髮,之後說起了寧忌昨晚讓她去求火銃,隨後被成舟海拒絕的事情。
“其實我也想看看華夏軍是怎麼殺大宗師的。”嶽銀瓶蹙著眉,“因為我可能就是將來會被華夏軍殺的大宗師。但是成先生不肯給,還說要我們自己來,我有什麼辦法。”
“倒也不難理解,槍這種東西……還是很危險……”
曲龍珺倒是能夠明白成舟海的顧慮:“不過,我對另外一些事情,想了一想,不是很明白……成先生為什麼會放小龍出去的,他在外頭,難道還有什麼保護的後手嗎?”
曲龍珺在成都時便叫寧忌龍傲天,後來叫他小龍,如今在熟悉的人面前,也是這樣叫。寧忌偶爾也叫她小龍,兩個小龍,她覺得很甜蜜,銀瓶一開始不太適應,此時也已聽慣了。
“啊?把你抓在這裡,他當然會回來,還要什麼後手……”
“可是他……成先生,就沒有私下裡再做其它的安排嗎?那外頭……畢竟還是很危險,反賊很狡猾,咱們如今的佈置,不見得能保萬全……”
“私下裡的安排……”銀瓶想了想,最後無奈,“成先生的安排,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在我想來,他是華夏軍的軍人,何須萬全……曲姑娘,我看你是太關心他了,是不是又不太好說?”
“嗯……”
曲龍珺覺得事情有蹊蹺,但銀瓶並不知道寧忌的真實身份,當下說了一些“男兒大丈夫”做事的道理,又將她安慰一番,她也只好點頭。
兩人隨後說了一些閨房間的瑣事,銀瓶問及兩人感情的進展,曲龍珺道:“岳家姐姐,不怕你笑話,我想給他生孩子。”說著小心地舉起手指,“生……生三個……”掰著手指,“我已經想好名字了……”
嶽銀瓶大為羨慕,待曲龍珺問及她喜歡的男子時,她也低聲坦白:“我想嫁給天下無敵的英雄。”
“啊?那不是將來的小龍?”
“切,說什麼呢。”銀瓶瞥了她一眼,隨後抬頭道,“我將來啊,想去西南挑戰寧先生。”
“寧先生……”
“嗯,在我跟岳雲小時候,寧先生就救過我們的,按照我爹的說法,他就是天下無敵的大英雄……你知道嗎?他當年一招番天印,打死了不可一世的‘兇閻王’陸陀……”
“啊,你想嫁給寧先生……”
“就是想一想嘛,將來……如果他肯要我,我也可以,但我覺得……我爹不會肯……但反正我啊、我爹啊,應該都打不過寧先生……”
“……你還想寧先生搶親?”
“……是啊,想一想是不是很刺激?到時候他跟我爹打起來,打得天昏地暗,一定很精彩……”
“寧先生恐怕沒那麼不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