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發生的一幕,鬱老實看得清楚。
那黃毛野物乃是一隻虎身牛尾的巨彘,藏身山林之中正打算捕食。湊巧,那麂子帶著呼延烈慌不擇路撞了上去。
麂子發現巨彘,被嚇得屁滾尿流自坡上滾下之時,呼延烈也被嚇得不輕,返身欲要躍離,孰知竟“啪”一腳踏進了捕獸夾。
鬱老實追蹤這獸有些時日,在這山林中有它出沒之處皆設定了各種陷阱。那捕獸夾乃是專為對付這巨獸定製,十分巨大,沒想到竟誤中了呼延烈。
鬱老實恰好進山巡視,聽見那獸咆哮,以為它落入陷阱,連忙過來察看。
卻看見呼延烈滿身是血滾在地上,腳上套著那夾,身旁還有一隻中了箭的瑟瑟發抖的野物。
巨彘騰空躍起,猶如垂天之雲,眼看要撲在呼延烈身上,卻戛然停在了半空。
再一看,不知何時它身後竟多了一人。是那人用手拽住了巨彘尾巴,生生將他拽停在半空。
巨彘在半空張牙舞爪,卻再無法前進分毫,那人一用力,將它輪了出去。
“嘭”一聲,那彘撞在巨石之上,石屑飛濺,巨石竟“咔嚓”出現裂縫。
那彘縱是銅頭鐵骨,也經不起這驚天動地的一撞,當即眼鼻流血,長嚎一聲癱了下去。
那彘體型巨大,少說數百斤重量,更不用說它往前一縱之力,那人竟能輕鬆將它拽住,還如同車輪般甩了出去。這份神通,令鬱老實目瞪口呆。
“哎喲……”呼延烈剛想挪動一下身子,便疼得齜牙咧嘴,青筋直冒。
“二殿下!”鬱老實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到呼延烈身邊,設法開啟了那巨夾。
“啊!”鬱老實一搬動那夾,呼延烈又是一聲慘呼,竟暈了過去。他那一條左腿,早已是骨斷筋連,軟塌塌拖在地上。
見呼延烈這副模樣,鬱老實冷汗直流,回身看著還在那出神的棄,大聲招呼:“那少年,快過來幫手!”
棄這才驚醒:方才自己乃是情急之下,自巨獸身下躥了過去。眼見巨獸向呼延烈撲到,不得以拽住了它的尾巴,順手一掄,竟將那巨獸頃刻間擊殺了?我何時有了這等本領,竟如同脫胎換骨一般?
聽見鬱老實呼喚,又見到呼延烈昏迷。棄無暇多想,趕緊過去幫手。
兩人砍倒樹木,用衣服、藤蔓製作了一副擔架,將呼延烈急急抬下了山。
鬱老實長期行獵,隨身帶得一些止血藥粉。奈何呼延烈腿上傷口實在太大,那血還是汩汩往外流。
“若是我倆這麼抬著走去,只怕還未到城中,二殿下便失血而亡了。”棄看一眼,想了想,“不如這般行事!”
返身又尋了些藤蔓,將呼延烈緊緊縛好在擔架之上,將擔架一頭懸空拖在了馬後。
牽馬走過那段崎嶇山路,到漸寬處便趕緊上馬騎行。
耗費了快一個時辰,兩人方才一前一後出了山,匆匆往大道上來。
前方一隊軍馬,旌旗鮮明,鼓角動天,正浩浩蕩蕩行進中。
棄心中著急,一邊呼喝請求避讓,一邊打馬自他們身旁馳過。
“慢!”行在隊首一員老將軍,白髮虯髯,錦衣金甲神威凜凜,呼住了棄。
“單于!”見到老人,鬱老實滾鞍落馬,伏拜在地。
“這便是龍方單于,呼延烈的父親?他竟從姑臧回來了?看樣子似乎是凱旋而歸……”棄從未見過呼延犽牙,雖然心中著急,也趕緊下馬過來見禮。
“那少年,你馬後以藤蔓縛住的可是一人?”單于言語之中疑慮重重,“看你如此著急,莫非那人傷了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