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固然悲痛,但也不是切膚之痛,他對那四位將軍的的印象還很模糊,何況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著,若是換句話安慰自己,那就是“死了的人就好好安息吧。”
魔族沒什麼動向,別人固然是在緊張的籌備,應龍卻渾不在意,沒心沒肺的,出了帥殿,就跑向陶皖。
陶皖的樹枝掛在牆外,又是一年梨花開,他推開小門,空中盡是醉人意,或許是闊別已久,尚且有些不相識,仰頭看去,那悉數的枝丫間,掛著尚未採摘的梨果兒,鮮鮮嫩嫩的,白白胖胖的。
白澤緩步談來,兩側雪白的翅膀緩緩收攏,蜷在身側,頭頂的尖角熠熠生輝,他斜睨著應龍,模樣依然倨傲無比,像是在埋怨:
“你怎麼才回來!”
還有那隻小樹人,現在已經變了大樹人,鬱鬱蔥蔥的與白澤一般高,健碩的樹幹上眨著一雙依然稚嫩的眼睛,也不知他有沒有受白澤的欺負,總歸是離白澤遠遠的,對著應龍說:
“快來採仙梨吧!”
他丟給應龍一個筐,指指樹上的仙梨,意思就很明白了,應龍搖頭苦笑,仙梨自然是要摘的,可也不能默默無聞、不聲不響的摘,只有男女搭配,幹活才能不累嘛!
這陶皖一連幾年沒人打理,花藤亂爬,野草瘋長,仙梨一個個掛在樹上,也沒人理,這就有些暴殄天物了,輝煌城忙忙碌碌的仙官,自然不會理會這兒的梨果兒了,那樣舞刀弄槍的神兵,也不搭理這兒,陶皖就成了花鳥蟲獸的樂園,成了輝煌城裡最清淨的地方。
應龍手順著細密的絨毛,一直摸到了馬鬃,白澤輕嘶一聲,含笑低垂的眼睛,馬蹄輕踏,應龍點點頭,斜跨上馬雙腿一夾,白澤會意的踱步而出。
應龍居高臨下的,一邊摘著較近的仙梨,一邊問:“你沒有欺負那個小樹人吧?”
小樹人不甘示弱的,手裡的長藤蔓延,說:“我很厲害的,主人沒回來時,這片梨園我說了算!”
應龍拍拍馬脖,笑道:“那你就一定要欺負它了,你看它,都狂成了什麼樣子!”
一抹雪白裙影橫在路中,紗巾似雪,黑髮如瀑,眼裡寧靜如水,可兒雙手挽著一個花籃,幾隻仙梨錯落其中,她笑著攔住了白澤,說:“馬上的那位,該幹活了!”
應龍拿出幾個仙梨,故作委屈道:“我一直幹活呢,倒是你,傻傻的等在路邊,莫不是在等我?”
可兒:“誰等你了,我等小樹人呢,等白澤呢,等——”
靈木從梨園裡走出,貼身薄甲,身後披袍已收,她莞爾一笑,便將摘滿的一籃放在路邊,拿過可兒手裡半空的籃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可兒挽住了手臂,說:“我等鈴木姐姐,才沒等你呢。”
靈木瞟了一眼應龍,輕拍著可兒的手,掩面笑道:“一早上心不在焉的,哪裡是等我了?”
可兒羞紅了臉,將那半空的籃子又拿了回來,一早上就摘了這麼幾個,若是再讓靈木代勞了,那可就什麼都沒了,她固執的低下頭,喃喃道:“靈木姐姐,我就是等你呢!”
靈木:“好啊,你等我也等到了,就陪他去吧!”
可兒頭撥浪鼓似的搖,緊緊的挽住靈木的手臂,說:“我還要摘果子呢,陪他做什麼?”
“那也好,咱們一齊摘完了這些,我走了,你們打情罵俏的日子還多著呢!”
可兒愈發侷促了,也不知說什麼好,“姐姐,你說什麼嘛,還要摘果子呢!”
三人漫步在梨園裡,可兒也不知有多少精神,蹦蹦跳跳的,上躥下跳的,應龍和靈木並排走在後面,兩人都沒有話說,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沉默著,各自忙著摘果兒,過了半響,可兒兜著一隻梨花枝,煞有介事跑回來,一下便挽住應龍的胳膊,探著腦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