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很高了,可兒和應龍卻還在睡著。
老鷲鷹打著哈欠,手裡的釣竿敲門,喊道:“起床了!”
應龍揉著眼睛,坐起身來,懶洋洋的問一句:“老前輩嗎?讓我們睡一會兒吧,又沒什麼急事。”可兒也在一旁幫腔:“老爺爺,我們昨天晚上抓賊了,抓賊很累人的,就多睡一小會兒,就、、、就一小會兒。”
門外的老鷲鷹卻不肯消停,倚著欄杆,放聲大唱起來:“你有三尺劈天劍,我有一道倚風歌,世人都羨長生好,冰湖獨坐釣漁歌”
可兒眉眼微蹙,拿被子蒙了頭,憤懣道:“誰唱歌呢,還這樣難聽。”
應龍自然知道這是誰唱的歌兒了,無奈的睜開眼,嘆道:“起床吧,咱們是睡不成了。”
可兒蜷縮在被衾裡,抱作一個軟綿綿的球,一腳將應龍踹下了床,說:“你快去,告訴他別唱了,難聽死了。”
應龍抓了抓頭,勉強穿好衣服推開了門。
老鷲鷹回頭一看,瞧見只應龍出來,聲音便更嘹亮了,什麼抑揚頓挫,什麼婉轉悠揚,都不講究,只是不管不顧的放聲猛嚎,粗狂的嗓音穿雲破霧,何況是一堵牆加一層被子了,較量了半響,屋內傳來一聲尖叫,可兒蓬頭散發的跑了出來,臉黑的像是鍋底。
老鷲鷹捋著鬍子笑了幾聲,說:“都起來了啊,時辰剛剛好,那就吃飯吧,吃完飯,我還有事情說呢!”
可兒瞧瞧應龍,嘟嘴嘆道:“吃飯吧。”
一張小方桌,放著一盆酥軟麵餅,三碗甜米粥,三人狼吞虎嚥的吃了大半,抱著肚子,滿意的打了幾聲飽嗝。
老鷲鷹喝了幾口酒,雙頰似火紅,眼神溫柔,枯木柴似的手指捋著可兒亂蓬蓬的、尚未梳洗的頭髮,問:“小姑娘,我有一招倚風歌,想不想學啊?”
可兒瞪圓了眼睛,問:“什麼?”
老鷲鷹摩挲著手裡的釣竿,喃喃道:“劈天斷地鬼神驚,說的便是我這招倚風歌了,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了你,你就用這招,殺他一個落花流水!”
可兒笑著看向應龍,“老爺爺,不會有人欺負我的,不是有應龍嗎?他不會讓人欺負我的,我還有爹爹呢,爹爹會給我做主!”
老鷲鷹板起臉來,將釣竿丟在桌上,語氣出奇的嚴厲了:
“可不能這麼想,要是這臭小子欺負你呢?要是他誤吃了什麼東西,控制不了自己呢?你要是學了我的這招‘倚風歌’,哎~,就不一樣了,他殺你的時候,你就一劍劈了他,省的他孤零零的活著,後悔愧疚一輩子!”
這話沒頭沒腦的冒出來,應龍和可兒面面相覷,都不懂得其中的意思。
應龍笑著說:“老爺爺,你這不是開玩笑嘛,我怎麼會傷可兒呢?”
可兒說:“對啊對啊,他怎麼會傷我呢。”
老鷲鷹雙手盤胸,吹鬍子瞪眼,端起桌上的酒壺,一疊聲喝下半壺去,又轉回頭,臉紅撲撲的,嘆道:“小姑娘,你知道嗎?有些事情料不準的!”
可兒放下碗筷,輕輕的為老鷲鷹捏起肩膀來,說:“老爺爺,你不要多想了,怎麼會有那樣的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