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鳳天死後,極空殿在南方的勢力一落千丈,幾名鳳天的心腹不得不去北派道山將公子爺請回來。
一名年輕的道士飄然而至,身穿灰色道袍,手持一柄浮塵,背附一條長劍,劍懸眉,鷹鉤鼻,一雙豹眼環視著九幽澗的風景,卻是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了,自父親死後,一副樹道猢猻散的跡象,現在南方的極空殿,是萬不可能與羅睺的新魔界對抗了。
道袍兒抹了一把淚,跪在鳳天的墳前,為那舊墳添了幾把新土,聽聞父親的頭顱也掉入九幽澗底,成了那些魚蝦的吃食,而棺槨裡的,只是一副無頭之屍,墳堆旁的紙錢三三兩兩,扎的壽人也東倒西歪,想不到父親鳳天威風了一輩子,死了卻是這副悽惶模樣。
道袍兒仰天長嘯,憤恨的錘著石壁,兩手都錘出了血,身後的幾名僕從掩面而泣,哭嚎了半響,一名侍從遞來香燭,道袍兒親自為父親點了,然後立誓一般說:
“父親,孩兒一定為您報了仇,孩兒要將仇人的屍體在您墳前砍個稀爛,有違此誓,天人共誅!”
他起身攥出一名僕從的衣領,問:“是誰殺的父親?”
一股黑風肆意,羅睺魔甲附身,魔爪搭在道袍兒的手上,模樣卻是十足的輕蔑,說:“小娃娃,別問了,你報不了仇的,乖乖回你的道山上,陪你那拂塵和經書過一輩子吧!”
道袍兒退開幾步,拔出劍來,喝道:“你是誰?”
“羅睺!”
兩字一出,極空殿幾百名僕從紛紛拔劍,劍鋒只指羅睺。
羅睺淡然一笑,手裡魔氣彙集,成了一摞厚厚的紙錢,他手一揮,萬千紙錢似雪飛,眼裡含著虛情淚,說道:
“鳳老前輩,你我作對一輩子,到底是你先死了!”
道袍兒生了氣,劍鋒只指羅睺眉頭,羅睺不躲不避,只用兩指鉗住,再微微一抖,一把劍頃刻斷為幾片,四散而飛,道袍兒退開幾步,胸口劇痛,嘔了幾口血來。
羅睺再不看他,被一群劍群簇擁著,他步履蹣跚地走了幾圈,手裡的紙錢紛紛揚揚的落下,他或許是哭了,蒼白的臉上擠出的幾滴熱淚,哽咽道:
“鳳老前輩,你這樹倒猢猻散的,看看這極空殿剩下一群什麼了,還有您這兒子,我看也是扶不起的阿斗,連給您報仇的氣概都拿不出,您老人家在黃泉冥海真能心安嗎?我要是您,能氣得活轉過來呢!”
道袍兒抹了一把嘴邊的血,不服氣道:“你說的什麼屁話,我怎麼就不會為父親報仇了,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要報仇!”
羅睺走到道袍兒身前,一腳便將他踹出老遠,笑道:“報什麼仇?我羅睺這一腳你都受不起,小命丟了你也抱不了仇的,興許過幾日,這兒就又多了一處墳堆,也算是父子團聚,哈哈哈~”
道袍兒掙扎的坐了起來,方才的那一腳力道十足,他晃悠了幾下就倒在地上,嘴裡喘著粗氣,吼道:
“殺我父親的人是誰?我若是不行,死了也就罷了,我師父褪憶散人會替我報仇,北派道山三千青袍會為我報仇,你說!殺我父親的人是誰?”
羅睺拉起道袍兒,雙目打量著這小子,半響後大袖一揮,揚長而去,空中只留下他那雄壯的嗓音:
“是四凶檮杌,我羅睺總算沒瞧錯人,你若是殺了檮杌,我羅睺敬你一杯酒喝,若是你被檮杌殺了,我將你的屍首以魔族四王之禮厚葬,總算是對得起鳳老前輩了!”
道袍兒環視周遭,猛地奪過一把劍來,手指捋過劍鋒扔向半空,一躍而上,乘劍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