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難以置信的看著一切,她萬沒想到,自己費心費力找來的雪宮大祭司,竟然一直都是姐姐冰姬的情人。
其實剛剛冰姬一直等著的就是大祭司,應龍誤打誤撞的闖了進來,被應龍喝入肚中的融雪水,只要稍用法術催動,就會在體內凝結成冰,然後破胸而出,這些事在雪宮算不上秘密,但作為外族的應龍,自然是不知道的。
落雨癱坐在地上,轉頭看著昏迷的應龍,喃喃道:
“我真傻啊,雪冠也被他們騙走了,我什麼都沒了”
手裡的寒氣凝聚成寒冰匕首,她看著那寒光瑩瑩的刀鋒,笑道:“我就這樣了結自己吧,也省的——省的他們動手了!”
大祭司手掌攤開,那隻晶瑩的雪冠飛旋而出,他朗聲大笑道:“我苦口婆心說了半天,終於是騙到了!終於是騙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雪冠上的寶石閃出了淒冷的光,幾道冰脈爬上大祭司的手,轉眼便將他凍住了,雪冠像一隻展翅的白鳥一般飛了起來,繞著大祭司一圈一圈的噴吐寒氣,他驚恐的面容旋即被凝結,身上的寒冰一層一層的加厚加固。
大祭司尖聲嘶吼:“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冰姬,你快攔住它!”
冰姬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呆了,正要伸手碰那雪冠,卻被一股巨力震飛,身子撞在冰牆上嘔血不止。
殿內的雪花飛旋,在落雨身上凝結成一件華麗的白袍,那瀑布似的長髮潺潺流淌,她緩緩的伸出手去,那雪冠便乖巧的落入她的掌心,寶石上閃出一道光幕,正是已逝雪宮王上的面影,他慈祥的說道:
“落雨,這雪冠我是親手給你了,可這冰雪之力只能是你經歷了極悲極苦之時才能真正擁有啊”
落雨瞪圓了眼睛,說道:“父親,我——我險些辜負了您!”
雪皇的眼睛瞟著應龍,笑道:“你喜歡上小子了吧!不然見到他死時,你也不會做到真正的極悲極苦的!”
落雨雙眼含淚,她雙手一揮,一股風雪將應龍拖的站起,她的心好像有一種被撕裂的苦痛,低聲喃喃道:“父親,為什麼這力量要出現在極悲極苦之時,而不是在大喜大樂的時候呢?我有了冰雪之力,可——可又有什麼用啊!”
雪皇:“孩子,你以後就會知道的,人生苦短,哪有那麼多快樂可言!唯有這寂寞悽美的雪花永恆!”
落雨:“可我還想回到那家小客棧,回到人皇伏羲的大殿裡,回到白澤的背上,去哪裡都可以,只要不是這寂寞的雪宮,不!我不要,我不要做什麼雪皇了!”她隨手一扔,便將雪冠扔的老遠,然後義無反顧的抱住了應龍,她是在那一刻知道孰輕孰重的,知道心之所愛,與其寂寞的一生,倒不如快樂的一瞬
應龍前胸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可面色蒼白,氣息奄奄,顯然是不活了,落雨嗚咽道:“你帶我走好不好,去哪裡都好,去哪裡我都依著你,我不做雪皇了!我再也不做什麼雪皇了!”
她恍然看到自己抱著應龍的手臂上,那顆殷紅的守宮砂消失不見了。
落雨扶著自己的手腕,問道:“怎麼會不見,我的身子從沒被人碰過呀!”
雪皇:“你的身子固然沒人碰過,可你的心卻被偷走了呀,這雪宮硃砂便是這樣準的!落雨,你已經是雪皇了,這——這更改不了的!”他的語氣裡沒有祝福,卻充滿了歉意!
落雨想起了父親死時的笑臉,她一直搞不懂,為什麼父親在瀕死之時卻那樣安詳快樂呢?現在她真的懂了,她已經是新一任雪皇了,雪宮嶺的飛雪依然要飄飛不止,蒼茫雪原上的冰稜依然堅不可摧,因為每一任雪皇的心,都是碎的!都是冷的!她們早在駕馭這冰雪之力時就註定了!
大祭司被封在冰塊裡,冰姬雙手扶著冰塊,二人裡應外合,才勉強將冰塊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