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也不知飛了多久,周圍越來越冷,天空鋪滿了厚實凝重的雲,身邊也飄起了雪,它掙扎著飛了幾次,最後無力的落在地面,蜷縮著身子,將應龍抱了起來。
應龍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昏迷的,嘴裡喃喃道:“重樓!重樓!他是重樓!”
迎面走來一名披著白袍的姑娘,幽怨的雙眸落在這蒼茫的雪原上,她的淚水結成了晶瑩的冰晶,走一步落一顆,走一步落一顆。
雪還在下,在地面上平鋪了一層,她迎著風雪,拼命的裹緊袍子,又要繼續趕路了,可雪下的這麼大,哪裡還能看得清路,她只能憑著記憶一步一步的走,下一腳似乎是踏在什麼堅硬的東西上,她摔了一跤,然後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她越哭越兇,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哽咽道:
“你個臭石頭!姐姐欺負我,你也欺負我!”
她站起身揉著膝蓋,洩憤似的踢了‘石頭’幾腳,那‘石頭’上的雪花被踹飛,漏出應龍昏睡的臉來。
女子嚇的癱坐在地上,愣了好半響,然後手按在雪上,吟道:
“雪宮——密凌縱雪!”
應龍身下的雪翻動,將他和白澤託在半空中
女子驚愕的盯著應龍,喃喃道:“是被我踢死了嗎?”她的手顫顫巍巍的碰到應龍的胸口,幸好還有微微的跳動。
女子按著胸口,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沒死,沒死就好了!”他左右四顧,周圍連一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她轉頭對著昏睡的應龍:“好了,你只能跟我走了!可我沒錢,咱倆只能餓肚子!”
應龍躺在浮雪堆裡,被女子託著在風雪裡蹣跚前行,身上轉眼就又覆蓋了一層雪花。
女子託著應龍走出了風雪,一直走到市鎮上,看到一家客棧時才停了下來,她將應龍和白澤放在店外,脫下兜帽,悄悄走到櫃檯前。
店主人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笑著問道:
“小姑娘,你要些什麼呀?”
女子雪白的頭髮瀑布一般傾瀉下來,她揉了揉紅彤彤的臉,羞赧的說道:“老爺爺,我沒什麼錢付給您,可以住這兒的馬棚嗎?就住一晚上!住一晚上我就走!”
老爺爺樂呵呵地說道:“那好吧,假如今晚的客房還剩著,我就讓你住一間了,現在你先在馬棚將就著待一會兒吧!”
女子指著門外,說道:“不用了,老爺爺,外面還有我的一位朋友,我們就住馬棚了!”
老人用手指敲著腦袋:“這樣——這樣也好!”他向店小二招了招手,幾名店小二將昏迷的應龍和白澤拖入馬棚,女子連聲道謝,她的肚子已經咕咕的叫了,可她沒錢,而且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呢!
她捧起一團乾草,蓋在應龍和白澤身上,白澤雖然昏迷,但鼻子一嗅到草味,便伸出舌頭將乾草捲入口中,幸福的打了幾個響鼻。
女子靠著牆,雙臂抱著膝蓋,雪白的袍子裹緊身體,片刻後店小二端著一個托盤,上面熱氣騰騰的兩碗麵。
女子接過兩碗麵,連聲道謝,她似乎餓了很久,端起一碗麵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然後痴痴的看著另一碗,猶豫道:“不行,那是給他的吃的,我不能吃這碗!”
她雖然這麼說的,可手還是探了過去。
應龍掙扎的醒了,叫道:“不行不行,那是我的!”
女子的手在空中停住了,她羞紅了臉,兀自辯解道:“我——我是要端給你吃,又不是要自己吃!”
“是嗎?那好吧!哦,對了,你叫什麼?”
“楓落雨!”
應龍抬了抬手,他接過那一碗麵,沒幾口便扒拉光了,抬頭問道:“還有嗎?”
楓落雨幽怨的搖了搖頭,眼神低了下去,一直落到自己的腳上。
應龍:“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