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緩步來到雲中子屋前,屋內呼嚕震天,鬍子跟著粗氣一搖一擺,應龍在屋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低聲說道:“師父,我要走了,去北海城!”
屋內的呼嚕暫歇,雲中子翻了個身,夢囈道:“剛回來沒幾天便走?大忙人嘍!”
應龍漲紅了臉說不出什麼,便又拜了幾拜,呆呆的望了一會兒周圍的景事,轉身便走,恰在這時候,小屋裡傳來悠悠的一聲喊:“好徒兒,為師教你一句話!”
“師父您說!”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打不贏就跑!”
應龍吃了一驚,沉默良久,想起自己往日一向硬拼硬打,若不是龍脈護身,早死了多少次了,搔了搔頭憨聲說道:
“師父,徒兒我知道了!”
雨朦姐姐和逍遙子不知在哪兒遊山玩水,西凡和西晨不知在哪兒練劍,九霄宮裡寂寥無人,別無可別,他便徑直出了九霄宮,遠遠看去,兩個姑娘已經等他很久了,一個是青兒,一個是可兒。
應龍路過柳青兒,只微微一點頭,連一句寒暄都沒有,便要來抱一抱可兒。
可兒避開了他,垂著頭,眼睛落在鞋尖上,兩手將他推倒青兒面前,低聲道:“你先抱一抱青兒姑娘!”
應龍吃了一驚,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時不知該怎麼好了。
可兒見他發愣,便牽過了應龍的手,放在青兒腰間,青兒早已淚如泉湧,撲倒應龍懷裡,委屈了,像是一隻貓兒。
應龍憨憨笑著,也不知可兒搞得什麼名堂,轉頭看可兒時,見她眼裡噙淚,問:“可兒,你怎麼哭了!”
可兒抹了淚,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應龍石柱子一般站著,兩隻手不知該放哪裡,就叉在腰上,一股淡淡的蘭花香飄來,他就想起以前發生的太多事情,有甜亦有苦,那抱著自己的這個姑娘,她是為了甜而哭呢?還是為了苦而哭呢?
青兒一直哭,便把所有的悲苦順著眼淚流走了,她的哭聲漸緩,卻把應龍胸前哭溼了大片。
三人就這樣站在風中,站在嗚咽的哭聲裡,有著不那麼相同的悲傷。
青兒臉上的淚水漸幹,紅暈褪去,她微微一笑,就跳了出來,再不看應龍一眼,徑直走到可兒面前,握起可兒的手,她的眼裡依然淚光閃閃的,強笑著說道:“好姐姐,謝謝你!”
可兒不敢看青兒的臉,說道:“妹妹,你不要怪我!”
青兒微微一嘆氣,說的似水柔情:“姐姐,我怎麼會怪你,我回幻宗一脈了,他能有姐姐這樣好的女子陪著,真是三生有幸!”
可兒的心情越發沉重了,她不忍看青兒笑靨如花的臉,她說:
“我有什麼好,只是認識他早一些罷了!”
青兒聽了,眼裡的淚更濃了,她拍了拍可兒的手,然後青袍飄去,不見了蹤影。
應龍望著青兒走遠,卻見可兒滿臉愁容,拉起她的手放在嘴邊吐了口暖氣,輕聲問:“想什麼呢?”
可兒小嘴一撅,抽回了手,從懷中取出三顆種子遞給應龍,氣呼呼地說:“要你管?”
應龍還要說什麼,可兒卻已經跑遠了,他茫然地拿起三顆種子,細細的瞧了瞧,也看不出有什麼名堂,旋即嘆了口氣,心道:“也不知哪裡惹的她生了氣,回來時候再解釋吧,”說罷一躍入空,千里馳騁,沒幾日便出了神界。
應龍也不知北海城在哪兒,幸好有功法指引,落入人界後,也是四處打聽,此地還離北海城尚遠,可兮南師父吩咐了,此處便要自己走,想來師父必有深意,只得照辦了。
應龍走了半響,日頭已經很高了,直曬得萬物焦枯,他頂著日頭走了一路,肚子已經“咕咕”叫過幾回,還好遠處有一家客店,幌子懶散的招搖,門前放著幾張破爛桌椅,一名店小二靠著門檻打著瞌睡。
應龍加快了步子,正要上前,忽然聽到一聲可兒的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