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是,在巡林衛屠殺反叛者之前,民間還有很多人反對聖武候的統治,但是在流血之月過去之後,民間反而響起了一片讚譽。
如今聖武候凌汐月在民間的威望已經可以媲美武道之神了,甚至達到了超過武道之神的地步,整個東洲都把凌汐月當成了東洲新的神靈。
凌汐月對此並沒有太大的歡喜:“依靠暴力才能暫時穩定的統治註定是無法長久的。”
“聖武候此言差矣,這並不是靠暴力維護的統治。”軍師在兩名侍女的幫助下,來到了大殿中。
凌汐月放下奏章,驚喜道:“軍師終於出關了,不知道軍師可有良策?”
雖然一上來就向軍師要建議有點不近人情了,不過凌汐月確實被各種政事都逼瘋了,現在軍師到來,她當然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
軍師笑道:“微臣苦思冥想數月,尚不及聖武候一念之功,豈敢在聖武候面前獻醜。”
凌汐月苦笑道:“軍師就不要挖苦我了,我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欠妥當,很多事情都無法好好料理,可是幕僚府也提不出實質性的建議,最終才用了這個迫不得已的辦法,如果軍師有辦法消除這個影響,那就最好不過了。”
在她看來,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是最無奈的做法了,如果可以選擇,她一定不會選擇用這樣的方法。
軍師搖頭道:“聖武候,微臣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說真的,也許聖武候並沒有故意這麼做,但是這個做法確實是最合理的辦法。”
“此話怎講?”
“暴力雖然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但是實力卻是,聖武候的仁慈在過往千年來其實都已經算是罕見了,而民眾之所以之前反對聲一片,不是因為聖武候太過無能,而是因為聖武候太仁慈了。”
軍師道,“民眾有一種心裡,那就是求安逸的心裡,因為長期的戰爭,所以他們都渴望平靜的生活,但是這個平靜的生活是需要有人來守護的,如果他們自己沒有這個力量,那就去祈求這樣的力量。”
凌汐月道:“也就是說,我就是他們祈求的物件。”
軍師道:“沒錯,聖武候是他們祈求的物件,他們不在乎這個祈求的物件是不是殘忍或者邪惡,只要能安穩,他們就算是向魔道祈求,也是毫不猶豫的,而之前的聖武候並不夠強大。”
“難道對普通人揮動屠刀就是強大了?”凌汐月嘲諷道。
做出
這種事情並不是她的本意,而且她的觀念是,將刀鋒指向外敵,而將後背留給自己要保護的人才是真正的強大,向自己人逞兇算什麼本事?
她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
軍師輕嘆道:“聖武候這麼想,並不代表他們也是這麼想的,當聖武候征戰外敵的時候,他們不會體現到聖武候的強大,但是當聖武候的刀鋒指向他們的時候,他們才能體會到,這不是他們愚蠢,而是因為他們的眼界太低了,低到他們只能看清眼前的這一畝三分地的地步。”
凌汐月沉默了,她做了這麼多,然而普通民眾卻只關心他們眼前的東西嗎?
軍師繼續道:“如今聖武候的強大已經深入人心,而一個足夠強大的領袖才是他們所需要的,有了這樣一個強大的領袖,他們才能安心。”
凌汐月握緊了拳頭:“如果他們再次鬧出叛亂,我們該怎麼辦?還是用拳頭解決嗎?”
如果一次次的對著民眾揮動屠刀,那麼她過去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軍師道:“可是,即使秦無咎傳播的魔道功法危害了這麼多人,中土的人不是也沒有一個反抗和謾罵秦無咎的啊!”
凌汐月忽然想起了在南疆大漠的戰鬥,中土的人奉秦無咎為神明,他的意志就是中土的意志,他的一句話比任何鼓舞士氣的手段都要管用,即使他過去有很多汙點,比如魔道功法這個無法抹去的汙點,可是絲毫不影響他的光輝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