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捲殘沙,裂石分金。”上百道符光流動捲起一陣旋風將四人罩住,紫火三兇和任奉昆失聲驚叫合力衝出,還是被幾道無形符意掃中踉蹌落地。
“福祿雙全”兩尊淡金色的神像霍然站起,拳腳齊出將落地欲起的幾人擊出數丈開外。細雨灑下,水家三老和墨風抖落罩頭黑衣,與江佑福江佑祿威風凜凜一齊現身。
“這……你們……”看到明明已經死在霹靂靈珠之下的幾人奇蹟般復生,受傷後退的任奉昆口中失聲驚叫,重新聚集一起的紫火三兇更是面如死灰。
沒時間去想到底是什麼緣故,任奉昆眯起細目厲聲呼喝:“三位,你們先擋住那三個姓水的,蔡兄,你與我合力頂住墨風和江家那兩個老傢伙。廖老弟,你和施兄速速殺了楊峰,勝負在此一舉。”
說罷他轉頭看向臨斗城方向:“鍾離兄,如果你們現在出手相助,江家在五玄的生意可以全部奉送。”
任奉昆和蔡志旭並肩衝上與墨風三人戰在一處,呂家兄弟被炎魔逼得手忙腳亂,紫火三兇跟水家三老難分高下,董波和灰袍修者打成了平手,在兩名對手夾攻下的楊峰也無法脫身。
就在鍾離家兩位化生修者目光閃爍漸漸靠近之際,全身黑甲的張昭砍倒身邊幾名巨巖城修者縱聲高呼:“任前輩,如果你們還不知難而退,晚輩可要無禮了。”
任奉昆揮出數道塵煙將兩尊神像轟退,閃身避開幾道電光符印:“不過是殺了一個泰丹,你這樣的小子,我一隻手就能斃了你。”
“前輩,您可知道任運晨是怎麼死的?”任奉昆放出數道沙牆圈住墨風,口中冷冷答道:“就算他死在你手又能如何?你能殺得了老夫?”
他高叫著將幾團塵沙灌入面前神像體內後發力迸碎,趁江佑福江佑祿兩人退避之際,雙手凝起沙堆將墨風雙腿裹住。
望著對方瞳孔中映出的火焰長槍影子,任奉昆發覺墨風的神情不似驚懼,反而掛著一種淡淡的嘲諷。
他的疑惑並未持續太久,望著胸前透出的紅色槍尖,任奉昆終於明白了張昭話中含意。未等說出任何感慨,額頭上又捱了重重一記符印。
天旋地轉仰面摔倒,任奉昆的眼神掠過遠方戰團,憑著那縷殘餘意識,他看見無數黑白光點透入廖山身體,接著彎刃骨爪齊至,將巨大沙人和廖山一起變成了碎塊。
其實任奉昆的判斷十分準確,雙方化生境界人數看似相差不多,但江家福祿二老這樣的修為就算兩人齊上也威脅不大。除了覺得楊峰有些難纏,他甚至連墨風和水家三老都沒放在心上。
炎魔以一敵二尚且遊刃有餘,只要他和蔡志旭合力殺了墨風,水家三老必然擋不住幾人夾攻,何況在重利誘惑下鍾離家已經有些動搖。
奈何天不從人願,直到圓瞪雙眼中失去光彩,任奉昆也不明白為何蔡志旭和賭魔施坤突然反水。見到他和廖山瞬間雙雙被殺,紫火三兇驚懼萬分立時後退。
半空響起一聲高昂嘶鳴,蠍龍獸收攏兩翼輕盈落地。一直護著它背上水靈兒和江如海的蓋羽臉色陰冷,全身泛起冰霜配合董波出手,將那名灰袍修者死死困住。
“好小子,你這手以假亂真的本事愈發出神入化。”施坤對著張昭挑起大指:“如果不是老夫曾經親眼見過,準得和蔡老弟他們一樣驚個半死。”
蔡志旭這才明白其中奧妙:“公子竟有這等神技?原來那些都是虛像,施兄說的不錯,我和師叔真嚇得夠嗆。”
見他們會合一處,楊峰和蘭兒踏著黑色蓮花也要包抄過來,紫火三兇彼此對視一眼心領神會,騰身繞過炎魔和呂家兄弟,化做三道紫光飛快循走。
“呵,他們倒是腿快,讓咱們省了一番力氣。”張昭對紫火三兇的狼狽逃走並不覺意外,他早認出那三人就是空濛山上被龍懷慶四人聯手逐走的三名黑衣火修,破了化生境界後他們的逃跑本事確實更為出眾。
形勢已經十分明朗,為免造成誤會,鍾離家的機關巨人和兩名化生修者停了腳步不再接近。福祿二老順勢虎入羊群般衝上,巨巖城一方頓時屍橫遍地,餘者盡數棄了兵刃伏地求饒。
眼看大局已定,灰袍修者早就萌生退意,可他所發灰色氣境才勉強凝實,看來剛突破化生境界不久,在同等修為的蓋羽董波與兩具御屍合擊之下根本無法脫身。
“說,到底是誰在江老頭的仙元中動了手腳?”蓋羽和董波咬牙切齒出招毫不容情,兩具御屍指掌如鉤在灰袍修者身上帶出道道血痕。
灰袍修者左衝右突接連受創,卻始終咬緊牙關不出一言。隨著傷勢的加重,他身周冰冷氣勁越來越弱,發出的招式都被蓋羽董波兩人倒逼回來。
“讓你也嚐嚐被慢慢折磨的滋味兒。”蓋羽董波深知江守財死因,刻意將一道道寒氣反灌入灰袍修者胸腔,看著他臉色漲成紫紅逐漸喘不過氣。
“說出那人,我們就讓你死個痛快。”蓋羽凝神化出一團寒霜,灰袍修者行動立時遲緩下來,董波快如閃電上前扣住他雙腕,兩具御屍四手齊出,灰袍修者已被他們一人兩屍合力制住動彈不得。
蓋羽發出寒氣在灰袍修者胸中來回湧動,看他快要嚥氣時就故意停下不動,如此反覆折騰了幾十次,灰袍修者氣如遊絲奄奄一息。
“停……,我說……”聽到灰袍修者從喉中擠出這幾個字,蓋羽收住寒氣正要發問,猛然醒覺撲上卻還是慢了一步。灰袍修者口中噴出大團血塊,聚起殘餘靈力震碎了全身經脈。
看到灰袍修者臉上掛著的得意笑容,蓋羽董波丟下他的屍身難掩心中失望,目光陰冷看向坐在地上的江如濤:“如果讓我們知道是誰下的毒手,一定將他挫骨揚灰。”
“如海兄弟,你千萬節哀。”張昭看到江如海呆呆望著被霹靂靈珠轟平的那處地方,拉過他溫聲安慰:“其實江伯父早已離世,我那幻形之法只有虛像無法凝實,不得己才借用伯父遺軀,就是想趁此機會尋出謀害他的真兇……”
江如海抬頭看天未讓眼中淚水落下:“大哥,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們是一片好意。”他望向那片平地語聲悽然:“聽到福伯祿伯轉述父親之言,我就猜到他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我每天照常去拜見他老人家,心裡總是覺得他還活著。”江如海臉上帶著濃濃緬懷:“從年少時我就最怕看見父親,沒想到我們父子會用這樣的方式分別,連最後一面也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