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府當之無愧是夏洛城數一數二的大莊園,入眼就是重巒疊嶂的假山和池沼,池沼裡餵養著金魚和各色鯉魚,每一顆樹木都經過精心修剪,有幾個園裡有古老的藤蘿,盤曲嶙峋,組成一幅絕美的畫面。
但這座富麗堂皇的莊園內,卻隱藏著無比恐怖的力量。
李恆的靈識感應下,起碼有近百名十品修武者和十數名修煉者做出了反應,但又一閃而逝,氣息潛沉下去。
雖是如此,但那些人的行蹤依舊無法躲過他的耳目,這些人在李恆眼中應該算不得高手,但在炎煉國內,每一位都當數一流高手。
“嘿,袁文龍不過是玄陰魔宮外門弟子,竟有如此本事,經營了這麼大的基業,真是不得了。”
李英鵬陪著李恆穿過幾座庭院,這時,一道悠揚的琴聲傳到他們的耳中。
琴聲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迴如呢喃細語。這是一種潔淨的琴聲,可以直達人的心靈深處。
“好琴聲,這位公孫鳳舞姑娘果真不凡。”
李恆微微一怔,接著臉上露出笑容,徑直朝傳出琴聲的屋子走去。
四周有侍衛想阻攔,被李英鵬用眼神攔下了:笑話,對方可是玄陰魔宮的使者啊,誰敢阻攔?
“哈哈,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鳳舞姑娘果然名不虛傳。”李恆推開屋門,大笑一聲,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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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悠揚的琴聲如潮水般四溢開去,有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一間古色古香的屋中,有一位雅緻清麗的姑娘正撫琴輕彈,還有一位相貌堂堂,體型威武的中年人微閉雙目,細心聆聽。
只是這種美好的場面,卻被一道響亮的聲音打斷了。
琴聲戛然而止,公孫鳳舞煙眉似蹙非蹙,面帶不悅地看了門口青年一眼,而那名中年人則是面色大變,陡然張開雙目,凌厲的殺氣從雙眸內透出來。
他們一齊向門口看去。
門口站在一位青年,白衣,草鞋,容貌極其俊朗,他雙目瑩然生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
而他懷中,還有一位年齡頂多十歲的小男孩在酣然入睡,若有若無的鼾聲顯得格外刺耳。
“咦?鳳舞姑娘怎麼不彈琴了,難道是我打擾到了姑娘?”李恆對兩人敵視的目光視若無睹,徑直走進屋中,找了一張凳子坐了下去,順便把天賜放在地上。
這地上鋪著柔軟的羊毛,非常暖和,正適合睡覺。
李英鵬這時也走了進來,滿臉無可奈何之色,袁文龍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眉頭微微一皺,收斂了滔天的殺氣。
他馬上明白,這年輕人只怕來歷不凡,否則也不可能大張旗鼓地進來這裡,放眼炎煉國,除了皇帝之外,誰也不能擅自闖入恭親王府,即便是那幾位皇子也不行。
公孫鳳舞是何等聰慧之人,眼見這青年能夠擅自闖入恭親王府中,而且年齡又如此年輕,應該是炎煉國幾位皇子之一,她素來不喜歡與皇族中人打交道,抱琴而起,衝袁文龍微微一笑,說道:
“王爺,您有客人來啦,小女子先行告退。”
袁文龍才不捨得讓公孫鳳舞離開,但又看到李英鵬給自己不斷的使眼色,知道事情有異,心中暗歎一聲,臉上卻露出真誠的笑容,“今天的事情,本王尤為抱歉,待明日一定親自向姑娘賠罪,以示歉意。”
“嘻嘻,王爺言重了,你有要事在身,小女子若再不識相,豈不讓人笑話。”她說完,抱著古琴就走了出去,至始至終沒有看李恆一眼。
李恆討個沒趣,聳聳肩,看似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