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獨自一人在紫煙神島上生活,終日面的無數兇獸,每日都過著危險之極的生活時,他腦中,早已沒有害怕二字了。
“哎呀,不行啦,老子實在是看不下去啦,”正當歡喜禪師以最狠辣的手段殺死李恆,奪他肉身;
一道懶散中帶著戲謔的聲音驀然間響起,李恆和歡喜禪師臉色都大變,尤其是歡喜禪師,碩大無比的面孔上,罕見地露出一絲恐懼。
這聲音的主人在哪?難道一直在觀戰不成?若真的是這樣,老和尚心中的恐懼便越強烈了。
“是誰裝神弄鬼?壞佛爺的好事?”
“咦?比老子的脾氣還大?呀呀呸的,老子還沒火呢,你這個死禿驢給老子閉嘴!”最後‘閉嘴’兩字如驚濤拍岸,又如萬千擂鼓同時擊起,直震得李恆氣血不穩,險些從空中掉下去。
歡喜禪師的面色再變,心中登時明白,暗中這人只怕已突破了靈嬰期,起碼也是斷葬期修為的高手。
“是哪位前輩來了,還請現身一見?”歡喜禪師的語氣軟了許多,幾十丈高大的元神在空中慢慢蠕動著,眼睛已經眯了起來,神識慢慢覆蓋整個小島。
“哦呵呵,死禿驢服軟啦?這才對嘛,怎麼說老子也算是前輩,你***說點好話,老子或許不殺你呢。”
兩人左方几米外的空中,淡淡紫光一閃,顯現出一條人影。
這是一位中年男子,一身粗布衣服,頹廢的長直垂腰間,滿臉絡腮鬍子,但體格甚是強壯,一雙眼睛深邃的讓人感到恐懼。
他就像憑空出現似的,李恆和歡喜禪師都沒有覺察到分毫,半空中突然多了一個人,卻沒有讓李恆感覺到一絲的不適,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與天地融為了一體,不分彼此。
強者,真正的強者!
李恆心中覺得,這人的修為,只怕不弱於七大掌教,與父親是同一級別的高手。
“咦?這裡怎麼有如此厲害的高手?難道是蓬萊派的?”李恆偷偷地吸收著元氣,隨時準備逃走。
歡喜禪師活了一百多歲,也見過不少真正的高手,哪還敢在此人面前賣弄,龐大無比的元神迅縮小,變成普通人的模樣,和氣地笑道:“見過前輩。”
中年男子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搭理,將目光轉向李恆,笑容中竟有了一絲暖意,將李恆上上下下打量幾十遍,才喃喃道:“***,天機子真有些本事,竟算得出小傢伙會在這裡有一場大劫難。”
李恆聽得莫名其妙,歡喜禪師卻聽得五臟六腑同時一震,暗道:不好,這怪人與小雜種認識。
“天機子……天機子?”歡喜禪師在心中琢磨兩句,突然,臉上露出驚懼到極點的表情,下意識地尖叫吼道:“蟠龍谷,神算天機子?”
“**,你他媽叫喚這麼大聲做什麼?差點嚇到老子啦,”中年男子衝著歡喜禪師吼了一句,眼睛一瞪,竟嚇得老和尚抖如篩糠,耷拉著腦袋,一聲都不敢吭。
李恆臉色平靜,淡然地問道:“前輩認識我?”
“哎呀,真***像,老子當年認識李索的時候,那小子也是一副臭氣哄哄的樣子,”中年男子拍著手大笑,目光中多了一絲讚賞之色,“小傢伙,你很不錯,比老子預料中要好很多。”
李恆的目光,也變得凌厲陰冷起來。
這大漢,竟知道自己是李索的兒子,難道……難道自己的身份真的暴露了麼?李恆情眯著眼睛,不自覺地握緊拳頭。
即便對方修為深不可測,他也要拼一把,無非一死而已,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哪能畏死?
“不錯,我是李索的兒子,敢問前輩名諱?”李索昂著頭,撇撇嘴,銳利的目光毫不示弱地盯著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笑得越豪邁,滿臉的鬍子隨著大笑聲抖動著,“好樣的,這才是我的侄子嘛,至於老子的名號?操,老子叫6白,你小子聽過沒有?”他聲音一頓,又大笑道:“應該是聽過的吧,怎麼說老子也是李小子最好的朋友嘛。”
他口中的李小子,自然是魔道第一高手,縱橫九荒大6數十年,未嘗一敗的毒皇,李索!
李恆笑了,笑得很舒坦,一直緊繃的精神徹底放鬆下來,他覺得自己很累、很疲乏,想迫切地倒頭睡一覺。
有這位叔叔在旁邊,即使面臨再大的危險,他也覺得很安全。
歡喜禪師的臉色蒼白的跟死人沒什麼區別,雖然他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全身顫抖,神色中佈滿了絕望和恐懼。
他的元神頃刻間縮成拳頭大小,電閃雷鳴般朝著遠方遁去,同時三十六顆九邪佛珠被他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