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之被唬得愣住了,他的表情也變得迷離起來,恍惚中,他似乎記起當年浴血戰場,手持一柄寬刀,憑著幾十人轉戰三千里,與幾千名海盜周旋與東海之上,那份豪情,卻真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熄滅了。
李桐的當頭暴喝,宛如在他心中添了一把柴火,重新點燃了那份萬丈豪情,他咬著牙,一腳踢飛了面前的桌子;
“殿下教訓的對,老夫這些年安逸日子過得慣了,卻忘記了忠義二字,為了苟活於世,卻認趙克那等國賊為主,今日幡然悔悟,願意歸順殿下,共舉復國大業,”他臉龐抽搐著,兩行渾濁的眼淚滾滾而落:
“先皇啊,老臣對不住您,老臣讓您失望了。”
李桐和李恆對視一眼,兩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沒有料到如此簡單就勸降了陳勝之,準備的後續手段都用不上了,但這樣是最好了,畢竟用家人作威脅的手段實在太下作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即使李桐,也不想輕易使用。
李桐露出微笑,“陳都督不必自責,你也是為了自保而已,現今能迷途知返,助本王復國,日後巫潛國重建,都督當為功。”
“殿下,老臣不稀罕什麼功勞,先皇對我有知遇之恩,也有兄弟情義,我陳家世代效忠巫潛國,為殿下效犬馬之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好,好!”李桐大笑兩聲,“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你。”
唰!
這時,一條紅色人影從門外急射而來,手上晃動著一杆紅纓槍,如疾風驟雨般刺出數百道槍花,悉數湧向李恆。
“飛燕不要胡鬧,快快退下!”
“小兄弟請手下留情,這是老夫的女兒!”
陳勝之嚇得膽戰心驚,忙不迭地喊了兩聲,同時,明煌煌,亮閃閃的槍頭從屋外衝到屋內,馬上就要要刺到李恆的喉嚨上。
李恆巍然不動,臉上露出笑容,看似緩慢地伸出兩根手指,卻恰恰夾住了來勢洶湧的槍頭,任憑使槍之人如何用勁,也沒有讓槍頭前進分毫。
李恆和李桐也看清李了這人的模樣。
這是一位容貌很俏麗的女孩,一身嫩紅衫子,長被隨意紮成馬尾,身形苗條,穿著一雙武人喜愛的馬靴,臉上帶著三分倔強,三分兇狠之色。
女孩正惡狠狠地盯著李恆,臉蛋微紅,卻是用力多度的緣故;她鼓著腮幫,滿臉的不服氣。
“飛燕,不得無禮!”陳勝之冷著臉喝道:“還不把手鬆開。”
女孩扭著臉不去看陳勝之,明亮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李恆,不斷地灌注真氣於手上,似乎鐵了心要把槍頭扎進李恆的喉嚨內。
“陳姑娘,鬆手吧!”
李恆笑了笑,無名指輕輕彈在純鋼打造的紅纓槍上,頓時,一股浩大沛然的力量順著紅纓槍傳到女孩的手上。
“嗯!”
她出嚶嚀一般的聲音,雙手情不自禁地鬆開槍柄。
陳勝之見狀,急忙黑著臉將女兒拉到自己身邊,板著臉喝道:“胡鬧,真是胡鬧,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也敢放肆?”
這女孩就是陳勝之的獨生女兒,陳飛燕;自幼練得一身好武藝,性格剛烈,從不服人,去年更是貫通了任督二脈,修為達到十品,越的目中無人,就連陳勝之也管不了她。
“你是誰?武功怎麼這般厲害,我要拜你做師傅。”
陳飛燕被父親拽到一邊,眼光始終停留在李恆身上,突然張口說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