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姜軒回憶著有關何武宗的記憶,出聲問道:“鄧館主,既然何大師依然在世,為何這些從未有過他的訊息呢?”
鄧遠軍摸了摸自己的白鬚,渾濁的眼睛微微閃爍,沉聲道:“當初師傅打遍華夏無敵手,震懾武術界數年之久,打得很多年輕武者抬不起頭來。這看似風光,其實不是件好事,會壓制後輩人的成長,於是師傅決定退隱山林,不問世事。”
說到這,鄧遠軍臉色一紅,低頭嘆息道:“說來有些慚愧,包括我在內,師傅總共收了八個徒弟。可我們八人天資拙笨,師傅傳授給我們武宗拳,我們學了數次仍舊學不會。無奈之下,退而求其次,師傅傳給我們每人兩種其他的拳術。”
正在開車的李壽,聽到鄧遠軍的話,笑著問道:“師傅,你怎麼不讓我們這些徒孫試一下?說不定能學會師爺的武宗拳呢?”
鄧遠軍面色嚴肅,冷哼道:“你們連洪拳和八卦掌都沒練會,還想學武宗拳?要是你們去了,怕是被你們師爺打回來。”
摸了摸鼻子,李壽羞愧難當,不再插嘴說話,安靜的開車。
大約行駛了一個多小時,車子停了下來,姜軒發現他們身處在一個郊區中,人來人往,也還算繁華。
下了車,姜軒跟著鄧遠軍,往前快步走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少,樹木多了起來,他們來到一片林子裡,一所別墅依山傍水而建,很是幽靜。
這何大師還真是會享受啊,這一棟別墅起碼要上千萬吧,姜軒心中呢喃道,掃視了一圈四周的環境和別墅。
走到別墅門口,鄧遠軍按了下門鈴,喊道:“師傅,是我遠軍,您開下門。”
片刻後,大門“咔”的一下就開了,姜軒和鄧遠軍緩緩走了進去,李壽本來也想進去看看,不過被鄧遠軍一個眼神嚇退,邁進去的腳急忙縮回來。
別墅二樓,有一間無比寬敞的練功室,裡面陽光灑落,自然的氣息溜了進來,姜軒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身穿黑色練功服,面朝窗外山林,在那緩緩打著太極拳。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姜軒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那男子使得太極拳十分厲害,看似很柔很慢,其實剛猛無比,打的空氣轟隆隆作響,音爆聲不斷。
這三十多歲的黑衣男子彷彿視兩人為無物,專心致志的打著太極拳,整整打了一個小時才停止,姜軒和鄧遠軍也沒出聲打擾,就在一旁靜靜地看了一小時。
“呼呼~”
黑衣男子收手而立,拿了條毛巾擦擦汗,喝了一口水,揹負雙手,才緩緩走了過來。
待他來到面前,鄧遠軍雙手抱拳,彎了彎腰,恭敬的說道:“弟子鄧遠軍,見過師傅。”
黑衣男子撇了一眼鄧遠軍,面無表情,淡淡地吐了一個字:“嗯。”
聽到兩人的對話,姜軒十分驚愕,這三十多歲男子是鄧遠軍的師傅何武宗?這怎麼看都不像九十三歲的樣子,他開始還以為是何武宗的兒子。
轉頭看向姜軒,何武宗目光掃了一眼,問道:“遠軍,這位小兄弟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位少年?”
“是的,師傅。”鄧遠軍低下了頭,更加恭敬。
何武宗雙手猛然伸出,速度快的驚人,姜軒只看到一道殘影在面前劃過,反應過來時,何武宗的手已經在他身上,上下摸了摸姜軒的筋骨和皮肉。
“好苗子!真是好苗子!氣血驚人,一身的力氣起碼在數萬斤之上,筋骨堅韌異常,應該是從小開始鍛鍊,真的很難想象這是人的身體。
何武宗連連讚歎,旋即看了下姜軒的兩條手臂和拳頭,臉上的喜色更加濃郁,驚歎道:“太好了!看你的樣子,應該沒有練過拳法路子,簡直是上天賜給我的一塊璞玉。假以時日,超過我應該不難。”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願不願意跟我學拳?”笑眯眯的看著姜軒,何武宗親切的問道。
雙手抱拳,姜軒向何武宗行了一禮,神色平靜,回道:“小子姜軒,見過何武宗大師。”
練武已有七十多年的何武宗,他的精神念頭無比強大,好似察覺到了什麼,眉頭一皺,奇怪的看了一眼姜軒,他感覺這孩子身上有股子熟悉的氣息,驚奇問道:“小夥子,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
搖搖頭,姜軒微微一笑,解釋道:“家師道一,讓我問候您一聲。”
聞言,何武宗臉上呈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瞳孔微微放大,旋即定了定神,斜過眼睛望向鄧遠軍,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出去。
鄧遠軍沒有多問,一聲不吭的從練功室離開,並隨手把房門關上。
“沒想到你竟是道一先生的弟子。”何武宗一陣感慨,長嘆了一口氣,當時年輕時他曾碰到一個陸地神仙般的人物,順手指點了幾招,讓何武宗受益匪淺。
微微驚訝後,何武宗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明悟道:“也對,只有像道一先生這樣的人,才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
何武宗一陣惋惜和惆悵,他還以為碰到一個好弟子,可以繼承自己的武宗拳,誰知姜軒早已拜了更好的師傅。
“武宗前輩,這次除了想來問候您一聲外,我主要的目的是想跟著您學拳。”
正當何武宗失落之時,姜軒突然說出了這句話,讓他喜出望外。
“道一先生曾經指引了我的前路,對我有大恩,算我半個師傅。既然你想要向我學拳,我自會傾囊相授。”何武宗收起激動的神情,淡淡的說道。
姜軒行了個抱拳禮,尊敬道:“那就多謝武宗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