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和長林之間有因果,也就是和許驕人之間有因果,他們只要得知了許驕人出現在這裡的訊息就一定會趕過來。
縱使不會大張旗鼓,但裴子云是一定會來的。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李一南點了點頭表示知曉該如何做,但還是有些猶豫,突然說道:“如果你一定要讓那人來聖宗幫忙,固然過得去眼前,卻未必過去的以後,往後是一片盤大棋,不求步步生蓮,也總要多做些打算。”
他口中的那人自然不是裴子云,而是吃了醫天下不知現在在何處的那人。
因為一旦用了那人便等於是和全荒州為敵,等於是打了荒州之上九成勢力一個大大的嘴巴,顏面上自然說不過去。
陳落來了,等那封信送到武當山之後裴子云也會來,再加上在荒州境內的一些唐國五境,但這還不夠,最高處總要差一些。
除非再來一個陳落。
這件事很大,總要儘可能的多一些底牌。
書院不能動,廟堂不能動,北地如非生死也不能動,子非還要守在小南橋。
那就只剩下了兩個地方,姑蘇城和聽雪樓。
老劍神與慕容英傑死後如今的姑蘇城尚還缺少那種可以站在頂尖之處一決勝負的最強者,那麼就只剩下了聽雪樓。
李一南便是這個意思。
聽雪樓總共有四位五境,分別是老樓主,衛二爺,喬三爺還有李四爺。
老喬已經死了,如今的樓內便只剩下了三位。
李四不靠譜,老樓主年紀大了。
李休沉默了片刻,然後道:“派人去聽雪樓,請衛二爺來荒州走一趟。”
......
......
月朗星繁,無論是在唐國還是荒州,冬日裡都很少能夠看到如此晴朗的夜色,尤其是四周偶爾傳來拂過衣領的夜風,摩羅山腳下蜿蜒的小路看起來不像是蛇,更像是一條玉帶。
這件事已經探討到了尾聲最後,該做的準備都已經做了完全,那就沒有在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這就像是蒙著眼睛下棋,並不開口,並不出聲,你下你的,我下我的,勝負如何誰也猜不到,只能等到棋子下滿棋盤的那一刻,雙方揭下黑布的那一刻才會知道答案。
冬季很溼潤,這一夜卻顯得有些乾燥,一行人並未急著趕路,而是圍坐在一處火堆四周,腳下的積雪已經被清理乾淨,露出了略有些硬冷的地面。
葉修看著那堆在眼前搖晃的火焰顯得有些失神,自從走過那座橋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說過話,就靜靜的站在身後,默不作聲。
慕容雪不開口是因為性子冷淡,他不開口則是因為心事很深。
每個人都有心事,不盡相同卻又大多相同。
覺得市井太俗,想要躺一躺明月繁星,卻又囊中羞澀,身不由己,所以到頭來就成了只能想一想的心事。
清風明月是心事,揚名立萬是心事。
愛而不得同樣是心事。
李休去聖宗搶親能夠讓李一南幫忙,背後站著唐國,固然勝負難料卻總有一搏。
但他就只是孤身一人,他要娶邱小離,葉家幫不上忙。
所以才會陷入了沉默。
其他人自然知曉他在想些什麼。
梁小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慌,雖然你想得美,但是你長得醜啊!”
葉修微微愕然,旋即搖頭失笑一聲,心中的沉重散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