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長此時在會議室的椅子上,難得形象不佳的癱坐了一會兒。
別人都以為當領導輕鬆,實際上馮驥強每天,只能休息五六個小時。
此時他看起來像個真正的老人,身板不直溜,神態也疲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柔和。
秘書知道他此時勞累,故意在會議室門口守著,假裝是在偷懶玩手機。
“基地長在嗎?”龐宗盛走過來。
秘書心裡嘆了口氣,知道基地長的放鬆時間結束了。
她輕輕敲了敲會議室的門,說道,“基地長,龐少將有事找您。”
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聲音,“讓他進來吧。”
秘書這才開啟門,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龐宗盛說道,“基地長,這次的事,我建議嚴懲。”
馮驥強嘆了口氣,“參與人數太多了,我只能挑主謀,殺雞儆猴。至於楚南星,她有額外的補償。”
龐宗盛說話不客氣,“恕我直言,您給的不可能是補償,除非她升了中將,但這麼重要的位置,整個基地不超過三個,您會給她嗎?”
他的意思很明白,楚南星如果升了少將,那是軍工累積,實至名歸,並非什麼補償。
作為基地長,不應該讓為基地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寒心。
馮驥強有些狼狽的捋了一下額頭上的頭髮,說道,“難得你為別人說話。”
龐宗盛面色如常,“她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馮驥強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我一定給她、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
第二天,中心廣場,很多人都跑來看熱鬧,場面就像古代觀刑似的。
只不過長安基地可不會對他們用刑,如果真要說懲罰,不過是對他們未來的設定了更多的侷限。
與想象中不同,率先發言的,並不是法務司的工作人員,而是基地長的秘書。
“前幾天的事,影響了很多人的生活,基地長深感痛心。今天宣判之前,基地長有些話,要對大家講。”
秘書將話筒遞給基地長後,就退到了後面。
“前幾天的騷亂,其前因後果,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但今天,我還是要出來,做這個惡人,點醒那些還在做白日夢的同胞。”
“那天騷亂,我聽到的最多的詞,就是公平。我想問問大家,這世上是否有絕對的公平?沒有!”
馮驥強拿著話筒走了幾步,帶動著一部分人的視線,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接下來的話,很難聽,但都是實話。這世上,越是過分強調公平的,越是這個社會的弱者。”
“楚南星被迫背了這麼久的黑鍋,她從來沒有找過我,要我給她公平,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他四處張望,周圍的人多數面露迷茫。
“因為她,有底氣。”
臺下的楚南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悄咪咪的跟旁邊的許燕歸說,“看看,這才是名副其實的大忽悠。”
許燕歸偷笑了一聲,趕緊擺回一本正經的表情。
“和平時期,大家當然可以高舉公平的旗幟。但是別忘了,即使是在和平時期,你們每個人,也都是不同的。你們有的人每天抱怨世道不公,卻不努力改變,而另一部分人,則會努力尋求機會,實現階級跨越。”
“世界如果真的有絕對的公平,大家又何必分階級呢?”
“你們不妨向周圍看看,曾經參與過那場騷亂的人,哪一個不是在基地裡混的最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