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沈梅花在河灘偷了你的食物,你給了她沒臉,這都不計較了,阮知青不會和我個鄉下婦女記仇吧?”
裴蘭花一臉勉強虛假的笑容叫沈梅花霎時冷了臉。
“什麼意思?打量誰聽不出你那點挑撥離間?”
阮現現翻出玻璃杯倒了三杯水,獨獨沒有裴蘭花的,熱氣氤氳中她眉眼附滿寒霜。
“滾,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沈梅花手是欠了點,該站隊時她從來不馬虎。
怎麼說呢,誰人身上沒點小毛病,拿五講四美要求交不到朋友,況且她每次手欠她都還了回去。
總體人不壞,拿完東西還愛說禿嚕嘴,當事人不知道,男人張木森總會替她還回去。
不像裴蘭花,壞在骨子裡。
聽她說的這麼不客氣,裴蘭花面子掛不住,“好!我走,你別後悔。”
場面尷尬了一會,在沈梅花有意調節氣氛下,重新變得有說有笑起來。
她們的目的很明確,想給自己多分點竹編。
村裡正經人跟她玩不到一塊,就剩這幾個臉皮厚又難纏的婆娘,不知怎麼跟她看對眼了。
多少在村裡得有點自己人的阮現現並未一口否決,只道。
“我不參與分發,到時候派活的應該是新大隊長。”見她們失望卻不見怪,甚至熱鬧討論起到時候怎麼為難新任大隊長……
阮現現話鋒一轉,“那之前,我會跟新隊長墊句話,肯定要照顧自己人。”
一句自己人,聽得幾朵花見牙不見眼。
告別時,阮現現瞅著自己炕桌上的笸籮不語,自以為沒人發現,順了根針的沈梅花沾沾自喜。
回家才發現兜裡三分錢沒了,氣得半宿翻來覆去睡不著。
轉天,大隊不知打哪傳出一則流言。
只有給阮知青送禮,送重禮才能拿到竹編活計,那些窮到一條褲子哥仨穿的人家就別想了。
話還沒傳到阮現現耳中,沈梅花帶著姐妹軍團已經直搗黃龍,把裴蘭花堵在地頭。
壓根不需要證據,認定暗地裡使壞的就是她。
“還說不是你?上次還跟我們蛐蛐阮知青的奶奶是改造犯,結果呢?人家從京市打來電話找孫女。
聰明點的都知道竹編下來,派活到時也是大隊長工作,你這喜歡暗地裡編排人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毛病啥時能改?”
裴蘭花沉默不言,信著查詢流言真兇很快能找到她頭上,還不如不說話。
她搞不明白,一個新來的丫頭片子比不上姐妹幾十年感情?
她的沉默更做實傳播流言的名頭,一些人恍然大悟,對啊,分活也該大隊長分,差點上了裴蘭花的當。
阮現現那個怪脾氣,真給她送禮,沒準馬屁就拍到了馬蹄子上,用心不可謂不險惡。
正當田間地頭議論紛紛,裴蘭花內裡一面逐漸暴露在人前,喇叭響起幾聲喂喂。
“今天投票選舉新任大隊長,請各家代表晚飯後曬穀場開會。”
重複……
重複……
頃刻,隊員的注意力從竹編轉到了選舉大隊長。
有人興奮有人憂,怕就怕格局變動,現在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
時間就在眾人的各懷心思下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