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年僅四歲的他去哪裡找爺爺?只會抱著奶奶的屍體一個勁的哭,等到援軍到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兩日。
小叔也在茫茫人海中徹底失去了蹤跡。
家裡沒人怪他,只有父親待他比待手底下的兵還要嚴苛,直至長大一些,他才知道自己身上揹負著兩條至親之人的性命。
於是不用父親督促,他訓練的更加刻苦。
每到除夕或重大節日,家中親人齊聚,氣氛總是沉默又窒息,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十歲小叔回來那年。
爺爺放權於父親,終日陪著小叔的他臉上慢慢有了笑容。
回憶至此,熟悉的疼痛感傳來,腰腹狠狠捱了一腳,他身體倒飛,宮野如鬼魅的身影緊隨而來。
膝蓋頂腰窩,爆踹,360度旋轉騰空頂腰窩……
等身形終於落地,他口中傳出一聲悶哼,下巴被人掐住,眼前是宮野那張極速放大的臉。
神情稱不上愉悅,語氣卻含著一絲莫名:“哭啊!你不是最愛哭,怎麼不哭呢?”
封白:……
這就是他小叔的變態之處,每次見面不僅要打他,還要把他打哭。
不哭?他可以一直打,打到哭為止。
“小叔!能不能……呃!”
話說一半,腹部傳來的劇痛讓他把話咽回肚子裡。
咬了咬牙,在心裡做了無數次建設,最後在宮野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下,哇的一聲哭出來!
“嗚嗚嗚!小叔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見他哭了,且是那種咧開大嘴嗷嗷的哭,宮野終於鬆開手隨意拉了張椅子坐。
“錯哪了?”
封白哭聲一滯,這就是他小叔更變態的地方,每次打他都會有至少一個正當的理由,且,必須讓他說出來並進行改正。
他他媽真不知道自己錯哪了啊!
宮野看夠了侄子的蠢樣兒,好心提醒了一句:
“聽說,你在團裡造謠生事,到處說一位女同志是敵特的壞話?”
看到封白睜大一雙哭腫的眼睛,裡面盡是茫然和委屈,他知道自己這理由找對了。
老師說不能無緣無故打人,出手必須是有正當理由下,否則就是犯法,會被抓起來關小黑屋。
他不喜歡小黑屋,遂每次打侄子前,都會找好一個他需要捱打的理由。
“我沒有!沒有到處宣揚。”封白聲音染滿悲憤。
宮野嗤笑,“阮現現,女,18歲,大院裡公認的好孩子,自幼受嚴研究員教養,學習成績年級第一。
成長環境複雜,卻保有一顆赤子之心。
你爺爺都讚許有加的人,到你這變成了敵特?”
他看著封白這副表情實在礙眼,梆梆又給了兩拳。
“知道漢奸是怎麼來的嗎?除了天生的壞種,都是被你這樣的人寒了心,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