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來意你清楚吧?”
“清楚。”
黃三兒讓人進去坐下,還泡了茶,只是眼睛看著馮立萱。回答許援朝的問話時,眼睛也沒有離開。
“你是小囡囡?萱萱?”
“你知道我?”
“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娃娃,還在襁褓中。我只是聽老龐說了,看你眉眼有馮哥的痕跡……”
說到這,黃三兒低頭了。不一會兒又抬起來,只是沒有再看馮立萱,而是面對著許援朝。
“領導,想知道什麼?”
“別這樣稱呼。你知道萱萱,我們的來意你也明白。這麼多年了,我們跟馮迪有些淵源,想了解一下他當初的情況。沒別的意思。”
黃三兒的情緒要平和的多,即便有些波動,也多是因為回憶往事引起的。
許援朝也就直接的表明了來意。
“老龐昨天下午跟我說了,告訴我別隱瞞,我也沒準備隱瞞什麼。對於馮爺,他並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事兒。就是……就是……馮爺他忒虧了!”
黃三兒聲音有些哽咽。
“馮爺起初並不是做這行的,只是當初在鐵路線上被藍瘸子,他手下的人對馮爺出手,馮爺跟藍瘸子對上了。”
“馮爺憑藝道贏了藍瘸子,藍瘸子就把南線的兩成收益讓給了馮爺。是由我負責交接的。”
“自始自終馮爺都沒有出過手,沒有做過那行當的事兒。只是改革開放以後,生意好做了,藍瘸子南線的人馬被人堵了。”
“那時候馮爺才出手的,出手也只是按江湖道規矩處理的,只對對方的行家出手,還是沒有做那行當。”
“當時……”
黃三兒眼睛是迷離的,就像回到了當初的歲月。從去廣州壓倒地頭蛇,再到武漢一人獨挑整個江湖道。甚至記起馮迪進牢裡逼自己。
他的整個神情一直就是崇拜的,那怕他經過改造,已經徹底與賊的行當脫開了,在他心裡,對馮迪仍然是崇拜。
“聽說當初老公家是直接包圍了馮迪家,而馮迪的住處知道的人並不多。”
故事講完了,一直講到馮迪負隅頑抗被擊斃,渾身鮮血倒在父母墳頭前。
這些黃三兒也是聽人說的,不過他信,他知道馮迪是個爺們兒,純爺們兒。
所以他講起來要比陳天戈從趙錦成那裡聽到的有情感。
女人們都稀里嘩啦的流淚,就是陳天戈也覺得胸口悶的慌,倒是許援朝還能平靜的問話。
“不是知道的人少,行里人就我一人知道。行外的也就趙家父子知道。我沒有出賣馮爺!”
黃三兒彷彿有些恨意,特別是說趙家父子時。
“你知道趙家跟馮迪的關係?”
“知道。當初趙家兄弟倆成家的有些傢伙什都是我給從廣州帶過來的。馮爺只說是上輩的淵源,我就照做了。”
“趙家人狼心狗肺!把萱萱送進牢裡……特麼的忘恩負義!”
市面上傳說錦成集團是賊王馮迪遺產起家的,黃三兒是唯一一個確信這點的人。
他知道馮爺好玉器,而老公家在清點贓物時,沒有一件是玉器。所以他一直認為,錦成集團就該是馮立萱的。
他出來時馮立萱還是錦成集團總經理,他是看著馮立萱進去而無能為力。
這十來年除了背後罵幾句,也只能是替馮家惋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