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也沒了城牆,但城的規模不是唐山能比的,不比武漢小。
當年爹爹他們在這兒住了兩三年,跟他講過很多濟南好玩的地方。
馮迪再次順了兩腳踏車,拖著申淑芳,重複著像北京一樣的生活。就是沒遇到茬架和佛爺。
馮迪這幾天也看到有兩三人感覺面熟,似乎是那天在火車臥鋪做活的人。
馮迪想著可能這夥人本來就是濟南的,也就沒過多關注。
這段時間的歷練,沒讓他覺得能人滿天飛,跟他爹告誡說的高手在民間根本搭不著邊。也沒見著一個能跟自己過手的人,都是半把刀的水平。自然也懶得多費心了。
各個名勝轉轉,每天換酒店,過的很悠閒。
就是申淑芳覺得穿一次的內衣內褲扔了可惜。她也沒見馮迪順別人,可馮迪就是有錢。記得離開北京時,還有一百多塊,現在馮迪從口袋裡抓出來,又是一沓,差不多有三四百。
申淑芳從開始的忐忑,已經習以為常了,從開始的不適應,現在也覺得理所當然了。畢竟子是很好的。
吃穿用度從沒窘迫過。別說全國糧票,就是買衣服的布票也從沒缺額過。
或許曾經申淑芳是個一顆紅心,忠誠向上的女青年。可經歷了自己拋卻親得不到認同,而後被色唾棄的過程。
所謂接班人的理想已經泯滅了,現在的生命裡只有馮迪,因為馮迪是唯一一個不在乎她過去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從來不鄙視她對她好的人。其他人是不是會因為丟失錢財而傷心,與她何干曾經的她也沒幾人同。
在這點上,她和馮迪是相同的。都是對社會有些怨恨的人。
下一站上海,這是申淑芳說的。她沒有什麼城市或者地方的概念,她能知道的城市,除了從馮迪嘴裡知道的,就是她在知青點知道的。
上海,當初蘇新華也給她講了很多,所以也想去看看。
這一趟得差不多二十個小時。其實軟臥包廂才是最佳選擇,為了不一直躲避,一直關在包廂裡。馮迪還是順來了兩張硬臥。
坐在窗邊的小桌邊,馮迪這邊是倒退的景觀。入眼的風景好像隨著火車的咣噹聲變換,剛還是平整的田地,一聲咣噹過去,就成了村莊,還有炊煙裊裊,人車熙攘。
申淑芳看馮迪的時候要比看窗外多。雙手託著臉,神采奕奕,眼睛放著光,深默默。
“兄弟,借一步說話”說話的人腿腳有點不利索,從過來時馮迪就注意到了,因為他後面跟著的是上次臥鋪車廂被馮迪抽了水的同行。
話雖說的客氣,可臉上的氣息卻是滿滿的江湖氣,語氣中還帶著不容置疑。
“給個理由。”
“我的小弟被你過了水,當大哥的得過來趟趟路,說什麼都得走一場。”
“代價呢”
“就這條線”
馮迪知道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人們都會明白。
“馮迪”申淑芳看到了跟馮迪說話的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就這樣平靜的說話,都能感覺到他上散發著狠厲。
“沒事,我去去就來。”
“要不讓這位跟著”這瘸腿說這話倒是純粹問詢的口氣。
馮迪有些疑惑。既然要走一場,總得有個合適的地方,而火車上適合走一場的地方,也就是車廂銜接處,根本容不了太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