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在焉支山大開殺戒的戰事,並沒有影響韓信、王離等人對獵驕靡大軍的追殺。
此時,不知經歷了幾次突圍的獵驕靡大軍,終於在左賢王部的接引下,來到了位於弓盧水上游的呼倫湖畔。
“王叔,這些該死的秦軍肯定有什麼陰謀,否則不可能追殺我們到這裡,我們要儘快趕回去,父王那邊肯定有危險!”
稽粥一臉焦急地看著坐在主位的左賢王。
左賢王卻沒有理他,而是將目光落在了獵驕靡身上,沉聲道:“獵驕靡,你麾下還有多少人馬?可否與秦軍一戰?”
獵驕靡愣了一下,答非所問地道:“左賢王應該知道,耶律鐵狼背叛了大單于,是他襲擊了我們的糧道,燒了我們的輜重,否則我們完全可以固守安陽”
自從他攻破雲中郡以來,就跟耶律鐵狼各自為政,互不配合,這才造成了匈奴南下遲遲打不開局面的原因。
但他是不會承認自己與耶律鐵狼有矛盾的。
因為耶律鐵狼是被秦軍捉住才反叛匈奴的,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如今左賢王問他麾下有多少人馬,可否與秦軍一戰,其實是想讓去當誘餌,拖住秦軍,好讓左賢王部撤離。
這種明顯讓人當棄子的策略,是冒頓慣用的伎倆,獵驕靡自然不會答應。
所以,他必須要將矛頭轉移到耶律鐵狼身上,好讓左賢王處理耶律鐵狼部落。
而耶律鐵狼部落,正是左賢王領地的部落。
如此一來,左賢王內部矛盾都無法解決,哪有心思去解決他。
果然,當獵驕靡談起耶律鐵狼,左賢王臉色瞬間一變,在坐的部落首領也面面相覷。
其中便有耶律鐵狼部落的酋長。
“自古國家興盛,都需要和平的環境,而我們屢次對秦朝發動戰爭,才有損兵折將之痛。這一回,若不是大單于聽了趙盤捉住大秦太子的訊息,我們又怎麼會大舉進攻秦朝?”左賢王對一代代單于發起戰爭,表達了一些微詞。
身為冒頓之子的稽粥,卻不以為然:“王叔怎麼能這麼想呢?是那個始皇帝先打的我們,祖父就是被秦將蒙恬打敗的,還讓月氏國王欺負到了我們頭上,拿父王做人質,要不是父王崛起,你看那東胡王將我們欺負成什麼樣子了?要不是父王滅了東胡,擊敗了月氏,王叔能有這麼大的領地?”
“始皇帝死了,難道我們不能攻打秦朝?這麼好的報仇機會,難道要白白錯過?趙盤活捉了大秦太子,說明秦朝正混亂不堪,父王大舉進攻秦朝,難道有錯?”
“真正挽救大秦的人,不是王離,不是韓信,是秦王昊!不殺此人,難消我心頭之恨!”
這樣的爭論,在被秦軍追殺的那段時間就曾發生過,眼下卻沒有人想繼續爭論,於是迅速把話題轉移到了大軍部署的問題上。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還是想想如何退敵吧!”
左賢王擺手打斷了稽粥,環顧眾人道:“大單于那邊,不用我們操心,他麾下還有二十萬匈奴兒郎,秦王昊之所以能夠長驅直入,是因為各部落怯戰自保,因此才被一一擊破。
他現在之所以那麼猖狂,是因為沒有遇到真正的匈奴部落,只要休屠王和渾邪王兵合一處,就是蒙恬來了,也將是我匈奴人的刀下亡魂!”
“休屠王和渾邪王不是不對付嗎?他們肯合兵一處?”獵驕靡疑惑的道。
左賢王冷笑道:“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誰還管往日仇怨?”
“那他們兵合一處,總需要選任一位統帥,不知哪家當戶可統領大軍?”
“這個你不用擔心,大單于早有安排,此人是新投靠大單于的韓國王室後裔,自稱韓王信!”
“韓王信?又是一箇中原將領?”
聽到左賢王的話,一名獵驕靡麾下當戶猛地站了起來:“不行!中原將領信不過,他們都是一群只顧自己的鳥人!”
“你說什麼?!”
聽到獵驕靡麾下當戶的言論,左賢王麾下的中原將領頓時不滿意了,一個個‘刷’地拔出戰刀,怒目而視,卻被左賢王抬手製止了:“中原將領如何不行了?莫非你們忘了,追殺你們的那些秦軍,也是中原將領帶的兵!大單于能把指揮大權交給韓王信,說明他有真本事,你們.”
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就被獵驕靡截住了:“我相信大單于的判斷,這次若非章邯,我們也很難逃出王離、韓信的圍殺”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雙方還能說什麼,反正又不是指揮他們麾下的大軍。
沉默片刻,左賢王又將目光落在章邯身上:“我聽說你與烏日娜成親了,現在是我匈奴的女婿,你們中原人有句古話,女婿相當於半個兒子,那麼,作為烏日娜的王叔,你也可以叫我王叔!”
“多謝左賢王”
章邯拱了拱手,卻沒有叫左賢王王叔。
左賢王也毫不在意,接著道:“章邯,寡人今日要代表大單于,送你一件珍貴的禮物,寡人要封你為右校王。”
“王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