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高聽到趙高想要逼走李斯,頓時臉色一沉:“若非胡亥聽信你的讒言,豈會誤入歧途,要說該引咎辭職的人,應該是你!”
“你不過一介中車府令,有何資格擔任九卿郎中令?”
“岐山君還不是太子呢,現在就插手國家大事,是不是有些心急了?”趙高冷笑著反問。
公子高義正言辭地道:“趙府令莫非聾了?本君適才已經說了,本君是先帝遺詔任命的安國大臣,豈會沒資格插手國家大事?”
“本府乃九卿郎中令,理應有資格查驗先帝遺詔,倒不是本府質疑馮公和蒙公的查驗,而是本府伺候先帝數十年,對先帝的瞭解更甚,怕有人拿著假遺詔,矇騙君上,矇騙世人!”
“呵!”
公子高聞言呵了一聲,不屑道:“你要查便查,不讓你查,倒顯得本君這遺詔真有問題似的!”
說完,抬手朝身後的心腹一揮手,立刻有小宮侍端著遺詔銅匣來到趙高面前。
趙高雖然騎在馬上,但見到小宮侍端來遺詔,也沒坐在馬上查驗遺詔,而是利索的跳下馬匹,朝遺詔恭敬一禮,隨後才接過遺詔觀看。
只見他看了半晌,臉色的神色變了又變,最終看得胡亥一臉緊張,不禁跑過來跟他一起觀看,直到公子高不耐煩,才笑呵呵地將遺詔收攏起來。
“怎麼,趙府令是看出了遺詔的問題?”
公子高有些戲謔地問道。
他心中十分篤定,這份遺詔絕對沒有問題,因為這份遺詔是他老師交給他的,不僅蒙毅、馮劫查驗過,就連李斯、姚賈這些經常接觸詔書的大臣也查驗過,跟真正的詔書別無二致。
“問題倒是沒有。”
趙高老神在在的搖了搖頭,忽又話鋒一轉:“但是,本府有一個疑問,這份詔書是先帝幾時交給岐山君的?”
“自然是在南海之時!”公子高脫口而出道。
趙高頓時笑了:“可據本府所知,先帝在南海並未與岐山君接觸,大部分時間都在臨塵城陪伴老將軍王翦,直到趙佗,任囂兵變,秦王昊歸來不及,才立少皇子胡亥為太子,穩定大局,可從未提及過岐山君啊.”
“本君父皇行事,豈會事事被你知曉?”公子高不屑一笑。
趙高彷彿抓住了什麼關鍵點,又道;“如此說來,君上這份遺詔乃先帝密詔?”
“嗯?”
公子高微微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訥訥道:“是密詔又如何?”
“呵呵。”
趙高淡淡一笑,笑得公子高眉頭大皺,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卻聽趙高笑吟吟地道;“先帝書寫密詔,有個習慣,那就是會蓋上自己的私印,當初密詔李丞相為領政大臣的遺詔,便有私印,為何岐山君這份密詔,只有玉璽印,而沒有私印?”
“嗯?”
公子高瞳孔猛地一縮,不禁扭頭看向李斯。
李斯也微微一詫,似乎也沒有反應過來。
當初趙高給他的那份始皇帝密詔,有沒有私印,他一時想不起,但始皇帝書寫密詔,確實會蓋私印。
而這種私印,也不是每份密詔都蓋,所以他們很少會以私印驗證詔書真偽。
可是,如果李斯那份密詔有私印,公子高這份密詔沒有私印,確實會讓人懷疑他的真實性。
“哼!一派胡言,先帝此前也給過老夫密詔,可密詔上並沒有私印,難道你也懷疑老夫的密詔有問題?”嬴騰聽到趙高的話,冷哼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