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這是什麼意思?”
稽粥眉頭瞬間豎了起來:“我們怎麼沒有打下去的必要?秦軍雖然士氣旺盛,但我們的實力並沒有損失多少,只要重新振作起來,不僅可以奪回失地,還可以結束匈奴各部自行為戰的局面!”
“章將軍以為如何?”
左賢王沒有理會稽粥的話,又扭頭看向一旁的章邯。
之前他本想以冒頓的名義冊封章邯為右校王,結果章邯直接拒絕了。
現在章邯身處匈奴部落,除了是烏日娜的丈夫,其他什麼職位都沒有。
可即使是這樣,章邯在匈奴部落的地位依舊很高,不僅深受稽粥信任,就連左賢王也非常器重他,並沒有因為他拒絕自己的冊封而嫌隙他。
甚至在重要的軍事會議,乃至重要的決策會議上,都有章邯的身影。
不知不覺間,章邯已經成為了他們不可或缺的一員。
即使章邯從未承認過投降他們。
卻見章邯略作沉吟,面色平靜地道:“據前段時間回來的細作稟報,秦軍將領翁仲正率領援軍東出長城,朝弓盧水方向而來。韓信和王離有了翁仲,無異於猛虎添翼。而我軍連戰連退,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士兵談秦色變,未戰先怯的情況時有發生,再打下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稽粥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當即閉上了嘴。
而左賢王則是不悅地瞪了眼稽粥,心說就你這樣子,哪有你父王冒頓半點風采?一點逆耳之言都聽不了,根本不像我大匈奴的雄鷹!
作為從頭曼單于那個時代走過來的部落首領,左賢王經歷了匈奴與秦軍大戰帶來的挫敗與衰弱,也經歷了冒頓崛起的幸福和暢快。
而現在對他來說,切膚之痛莫過於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即將消失。
如果沒有得到過幸福,根本不知道幸福的快樂,可一旦得到了幸福,又要失去,怎能讓人捨得?
所以,左賢王從心底裡是不想再打下去了。
“左賢王,稽粥王子,雖然我以一俘虜的身份說這話不合適,但如果現在不說出來,日後怕有忘恩負義之疚!”
聽到這話,左賢王與稽粥不約而同的望向章邯,眼裡充滿了求知慾。
只見章邯稍微沉吟了一下,便鄭重其事地道:“實不相瞞,章邯與大秦朝堂的某些人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按理來說,章邯應該投奔匈奴,為匈奴獻計獻策,最終反攻大秦,誅殺仇人!”
“但是。”
說著,他話鋒一轉,嘆息道:“不是章邯不想這樣做,而是不敢這樣做。因為章邯深知那個人的危險與狠辣!”
“那個人是?”稽粥忍不住問了一句。
章邯看了稽粥一眼,沉聲道:“秦王昊!”
“又是他?”
“沒錯,就是他!”
章邯重重點頭道:“在他還沒有嶄露頭角的時候,我就感受過他的狠辣。當初我還是一名小小的都尉,就因為幾句話得罪他,他便將我的名字寫在牆上,每日反覆念道,直到除掉我,才從牆上劃掉名字!”
“啊?世上還有如此記仇之人?”
稽粥有些詫異。
左賢王也一臉的陰晴不定。
卻聽章邯又道;“秦王昊現在表現出來的能力,不足其十分之一,他最大的能力,不是打仗,是預言,他彷彿知道未來的事會發生一般,將所有的結局都計劃到了一起,就連南海那場勝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每個南海部落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說到這裡,頓了頓,環顧二人道:“你們可知他在南海殺了多少人?”
“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