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屠王部下見狀,也紛紛拔出佩刀,怒視韓王信。
只有休屠王表情漠然,冷冷問道:“韓將軍屢次三番汙衊本王麾下右大將是叛徒,可有證據?”
“你想要證據?”
韓王信冷冷一笑,隨即扭頭看向渾邪王,沉聲道:“渾邪王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呵!”
渾邪王呵了一聲,不疾不徐地從懷中拿出一份絹帛,單手舉到眾位匈奴當戶面前,一言不發,直直地看向休屠王。
信上的內容,連渾邪王這樣的老狐狸看了都忍不住打哆嗦,更何況是在場的眾位匈奴當戶。
他們先是驚訝的看著休屠王,緊接著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想要與休屠王保持距離,好似擔心他會暴起傷人一般。
沒等被氣得滿臉通紅的休屠王開口,渾邪王已經把手中的書信丟在了桌案上,目光森森地掃視眾位匈奴當戶道:
“我原本不想把這件事捅破的,因為我相信韓將軍的能力,可以帶領我們取勝,那曾想,你是一點機會都不給韓將軍,想要把韓將軍活活逼死”
“若非韓將軍那晚帶回來的牧民首領,本王差點也被你算計了。本王實在不敢想象,韓將軍被你逼死後,你將如何與秦軍合作,將本王不明不白的害死”
說著,他伸出顫顫巍巍地手指,指向休屠王,咬牙切齒道:
“你為了奪取本王的領地,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就為了製造你與韓將軍的矛盾,與秦軍裡應外合,將聯軍一舉吞併,我們這些人,最後都會成為你討好秦王昊的人頭戰功!”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同情休屠王喪子之痛的匈奴當戶,一個個打心底裡發寒。
若非渾邪王把證據擺在面前,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堂堂匈奴王,竟然給秦人當走狗。
原來在暗中主導這一切的人,正是他們認為的最大苦主,休屠王。
此時此刻,不僅渾邪王麾下對休屠王怒目而視,就連休屠王麾下都茫然不知所措,他們時而看向休屠王,時而看向渾邪王,竟不知道該相信哪一方。
“放屁!”
休屠王也算沉重冷靜的一類人,看了迷信之後,再聽渾邪王的話,當即暴跳如雷,臉紅脖子粗的指著渾邪王大罵:“我終於明白你為何會跟韓王信沆瀣一氣了,你們早就達成了共識,想要吞併我休屠部落!
這封信是你們在秦軍中的細作弄來的對不?難怪韓王信這幾天經常偷襲秦軍,原來不是為了證明給本王看,而是去接密信的!
好哇!好歹毒的心腸,別以為你們聯手就能欺騙在場之人,虧你還是草原之王,竟然作出此等不義之事來!”
“你會遭到天神唾棄的!”
“休屠王!納命來!”
聽到休屠王以天神的名義詛咒自己,渾邪王哪裡還能忍,手中的鎏金彎刀,當即朝著休屠王的腹部捅去。
“鐺’的一聲,早已有所防備的苦圖,直接抬起手中的彎刀,將渾邪王的彎刀打飛,然後一把拉開休屠王,冷喝渾邪王:“什麼草原之王,在我苦圖面前就像個兔子,我今日倒要看看,是你草原之王厲害,還是我休屠第一勇士更強!”
說罷,當即揮刀與渾邪王戰成一團。
韓王信與休屠王都是下意識地朝外面跑,他們都想第一時間召集部下,與對方廝殺。
其餘比較明智的匈奴當戶,本想攔住他們,讓他們冷靜下來,這件事到底誰對誰錯,還沒有定論,大家坐下來可以說清楚的。
但他們剛站到休屠王那邊,渾邪王那邊的當戶就認為他們是跟休屠王一夥的,當即衝上去火拼。
於是呼,整個軍帳也亂成一團。
起初,休屠王麾下還比較剋制,畢竟是自己大王這邊有問題,他們也沒想動真格的,結果渾邪王麾下刀刀致命,深知這些傢伙已經聽不下去了,乾脆也動真格的開始拼殺。
就如此,原本只能容納二三十人議事的軍帳,在一眾匈奴當戶的拼殺下,直接四分五裂。
而衝出帳外的韓王信與休屠王則一面招呼自己的兵馬,一面抽出佩刀開始廝殺。
周遭的匈奴士兵雖然不明所以,但看著當戶們在互砍互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卻不知道能做點什麼。
內鬥正酣之時,苦圖鮮血淋漓的從戰圈衝了出來,朗聲高喊道:“休屠的兄弟們,渾邪王為了一己私慾,鐵了心要動手,必然是包藏禍心,給我一起上,否則他們擊敗了大王,必會拿我等下手!”
“賊子!我就知道光憑休屠王一人難以成事,你果然也參與了其中,好!今日本王將你們一併斬了祭旗!”
能在草原稱雄的渾邪王,自然不是一個軟柿子。
在沒有撕破臉之前,他是有所藏拙的,眼下已經殺紅了眼,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還念什麼聯軍情義。
眼看著渾邪王以一敵二,與休屠王和苦圖戰到了一起,韓王信也手持長槍,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