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心中陡然一驚,表面佯裝鎮定地道:“陛下的身體尚且安康,何故這麼早立太子?”
“早嗎?”
嬴政笑著反問:“你難道就沒想過,朕若被趙昊長期‘囚禁’在這裡,咸陽那邊會如何?”
“可是,趙昊並沒有限制陛下自由啊”
趙高故作納悶的說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天上的月亮一眼,揹負著雙手道:“朕就好比那天上的太陽,總有落山的時候,太子就像天上的月亮,沒有朕的時候,依舊可以光照天下,你懂嗎?”
“懂了。”
趙高恍然躬身:“陛下的意思是,咸陽朝局縱然穩定,可沒有了陛下,很難說沒有突兀事變,任何一個舉措,都得防備萬一!”
“不錯.”
嬴政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鄭重其事的道:“朕有兩件事向你交代,一,詔書寫成之後,你且封於密匣,找機會送到咸陽,務必交給李斯,讓他全權安排;
二,朕要你回咸陽,仔細調查楚南閣,若真的發現地道,不可打草驚蛇,等朕回來!”
“老奴明白!”
趙高心中激動得無以復加,表面卻恭敬無比的道:
“老奴絕不辜負陛下使命,若有二心,天誅地滅!”
“好,準備筆,硃砂,白絹”
很快,趙高就乾淨利落的準備好了一切。
嬴政回到書房,端坐在書案前,深吸一口氣,隨後提起毛筆,向白絹上寫了下去——
大秦始皇帝詔曰:自朕即位,採六國禮儀之善,濟濟依古,璨璨更新,以成典則,自國,自朕,以至諸般文明,皆以其實施之,為使帝國後繼,為表天下臣民,朕於立.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轟鳴聲,嬴政手中的大筆一抖,猛地站了起來,怒道:“發生了何事!?”
“陛下,大事不好,有叛軍在城外激戰!”
唐睢很快出現在書房門口,焦急地向嬴政稟報。
嬴政聞言怒不可遏,隨手一扔手中大筆,徑直走了出去,只見外面火光沖天,喊殺不斷。
“豈有此理!朕倒想看看,誰敢在朕面前放肆?!”
話音落下,嬴政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唐睢出了後院。
趙高見嬴政說走就走,想要出言提醒他.詔書還沒寫完,但看著寫到一般的詔書,又不禁心頭大動,下意識閉上了嘴。
從趙昊‘囚禁’嬴政以來,趙高無一日不緊張萬分。
他覺得,若非自己三十餘年在權力風暴中磨礪出的異常定力,很有可能就中了趙昊的詭計,真的跟趙佗搞在一起,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嬴政太聰明瞭,趙昊也不落下風,兩個人聯合起來,猶如遮天蔽日,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只有他趙高,看著面前這份沒寫完的詔書,彷彿看到了一絲黑暗中的光亮,心頭怦怦大跳。
然而,更令趙高緊張的是,如果在太陽重現光明的時候,自己沒達到那個位置,恐怕一輩子都只能做一個宦官。
每每想到這種情況,趙高就緊張得緩不過氣來,短短片刻時間,他腦中已經閃過了無數念頭。
好在這樣的時間沒有持續太久,經過一陣心裡鬥爭,他終於下定決心,徑直走向了那份詔書.
另一邊,南海港口。
火勢雖然越來越猛,但戰鬥的規模,並不算大,雙方加在一起,還不到一萬人。
真要論起兵力來,其實南海港的水軍還要多一些。
可戰爭從來都不是以人數決定勝負的,歷史上所有能流傳於世,值得後人學習的戰爭,無不都是以少勝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