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街口正人潮湧動,不少等著降價的百姓,一窩蜂的來到街上。
不管是木炭,還是石碳,不管是十錢,還是二十錢,買到都是賺到,他們也不挑,誰家有空給自己裝,就買誰家的,賣完就拉回家,等會兒繼續來買。
面對這樣火爆的生意,要是以往的話,富山商行的掌櫃和夥計,肯定會開心得合不弄嘴。
可是,現在他們每賣出去一百斤木炭,就跟死了親爹一般,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但百姓可不管這麼多,只要你們敢賣,我們就敢買,而且是有多少買多少,就跟不差錢似的。
有的甚至拿著最新出來的銀票,揮動著手臂,催促著店鋪裡的夥計收錢,說自己量大。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自己的快樂,總會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為了讓自己更快樂一些,這些購買木炭的人,去而復返,返而復去,週而復始,好不歡樂。
不過半天時間,富山商行所有鋪面裡的木炭,都被咸陽百姓一掃而空。
導致刀疤男不得不紅著眼,指揮夥計從別處調集高價木炭來咸陽。
如此一來,這裡就出現了一個難得的奇觀。
因為咸陽的物價本就高於周邊的物價,但現在木炭的價格反而低於周邊的木炭價格。
刀疤男安排人從周邊購買木炭,往往都是三,四百錢一百斤,結果到了咸陽,才賣二十錢一百斤。
不得不說,為了替自己主人報仇,他真是下了血本。
其實,不光他下了血本,趙昊同樣也下足了本錢,十錢一百斤的石碳,供不應求。
什麼不好燒,有危險,難點燃之類的毛病,在低價面前,就跟拼多多一樣,值得被原諒。
遠遠看著石碳鋪里人擠人的場面,趙昊和張蒼一邊喝茶,一邊笑著打趣:“張少府,你信不信,現在咱們丟一堆石頭進鋪裡,都有人買?”
“那不就是一堆石頭嗎?”
張蒼狡黠一笑。
趙昊微微一愣,旋即一拍額頭,讚歎道:“張少府不愧為張少府,這通透勁兒,吾不如也!”
“哈哈哈,公子說笑了!”
張蒼大笑擺手,隨後看了眼對面的富山商行鋪面,又道;“公子手段之高明,老臣佩服至極,就現在這價格,他們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是啊,現在他們每賣出一筆,都是在血虧!”
一旁的韓生點頭附和,同時眼中滿是欣喜之色:“就算他們背後之人有金山,也經不起這樣揮霍,而咱們,好歹還能賺幾個錢,只要繼續這樣下去,對面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呵呵。”
趙昊聞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抬頭看了眼韓生,笑著道;“有勞韓局長,明日開市,直接降價到一錢!”
“啊?這”
儘管韓生心裡早有準備,但真正聽到趙昊這個命令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愕萬分:“這還有必要降價嗎?”
“有必要,很有必要!”
趙昊放下茶杯,抬頭看了眼同樣不解的張蒼,手枕著脖子,輕聲道:“我還是那句話,不管是老丞相,還是你,出了事,不用你們擔一分責任!”
“可是.”
眼見韓生想跟趙昊爭辯,一旁的張蒼深知趙昊的脾性,連忙擺手打斷了他,肅然道:“公子怎麼交代,你就怎麼做!”
“老師,我”
面對自己效忠的公子昊,以及自己尊敬的老師,韓生即使再多不解,也不再繼續爭辯,躬身應了一句:“遵命!”然後大踏步離開房間,朝守候在房間外的夥計吩咐:“告訴每個鋪面的掌櫃,明日開市,將石碳價格降到百斤一錢!”
“什麼!?”
眾夥計聽到韓生的話,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一般,全都呆立在原地。
韓生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不解,見眾夥計跟自己一樣不解,頓時將氣撒在他們身上,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