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嬴政目光灼灼的眼神,近在可聞的男人氣息,攪得她心神不寧,暗忖這如何能靜得下心彈琴?
“看來我在這裡,你還真彈不成了。”
嬴政衝巴清笑道,然後站起身走到離她一丈左右的位置坐下。
巴清調好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平穩情緒,開始彈奏起來。
很快,她就沉浸在琴音之中。
恍惚間,想起了遠在巴蜀的親人。
雖然嬴政對巴清非常重視,但作為始皇帝,他必須做到公平公正,比如遷徙所有商賈,鉅富,包括六國貴族來咸陽的命令,即使是巴清,也一樣得遵守。
而來到咸陽的巴清,也只有在琴音中,才能舒展自己的鄉愁。
餘音繚繞,琴聲徐歇。
嬴政聽得如痴如醉,被這濃濃的鄉愁所浸染,彷彿又回到了母子二人在邯鄲相依為命的時候。
他對君父的思念之情,也是藉著母親那張琴抒發的。
每次坐在母親身邊聽琴,都是他最快樂的時候。
不知不覺間,嬴政也沉浸在回憶之中。
巴清見嬴政眼睛微微閉起,愣愣地坐在那裡,不由仔細打量這位不可一世的始皇帝。
皇帝的威嚴,隨著年齡的增加,越來越不怒自威,而此時他那眼角的淚水,卻讓巴清感受到了始皇帝內心柔軟的一面。
或許這琴聲是他們彼此感應的橋樑,把他們逐漸聯結在一起。
巴清此刻不由生出一絲憐惜之情,為她自己,也為面前的嬴政,她勾動琴絃,打斷了彼此的回憶。
嬴政驚醒過來,一雙大眼睛盯著巴清,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困惑,幾分愛慕,幾分羞澀,幾分矜持。
巴清沒有說話,只是遞出一塊潔白的絲巾。
嬴政為她的善解人意而感動,輕輕接過來,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然後把絲巾遞給巴清。
巴清欲接過絲巾,卻被一雙大手抓住。
她情急之下,打算掙脫出來,嬴政又一下子將她拉到身邊。
“陛下.”
巴清又驚又羞的叫了一聲,從嬴政手中抽出手。
嬴政深情地看著她嬌羞的面容,抑制不住心中的愛憐,可是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輕輕地嘆道:“當年與你相遇時,你不過十二三歲,再見時,你已嫁作人婦,哪曾想,你良人命短,白白苦了你;
倒是你善通商事,成就了這份家業,幫朕度過了數次難關,而朕,似乎也沒幫到你什麼。”
“陛下對巴蜀的寬容,就是對婦最大的幫助”巴清笑著道。
嬴政微微搖頭:“巴蜀對大秦統一六國有功,朕不會過分苛責,只是對你,朕.”
“陛下想說什麼,婦都明白,但現在不是時候!”
巴清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嬴政的嘴唇,打斷了他的話,又接著道:“今日成蟜來找婦,希望婦幫他聯絡巴蜀豪強,婦拒絕了他,但婦覺得,他不會死心。”
“哼!”
嬴政輕輕拂開巴清的手,冷哼道:“不死心又如何?朕饒過了他一次,不會再饒他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