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君的葬禮沒什麼人,那場瘟疫已經讓她失去了所有親人,路勝只是買了一架棺木,找人做了簡單的墓地,便將其入葬了。
回到醫館,藥櫃上的三個風車並排插著,微風吹過,風車轉動。路勝走過去輕輕將風車一一取下來。想了想,他又重新在藥櫃的一角插上去。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又恢復成了原本每日看病的日子。
不知道多久時間,大雪一夜之間席捲了整個小鎮,將視野裡的一切都鋪上了銀白。
“路爺爺。那是什麼?”一個才兩歲的小女童奶聲奶氣的指著藥櫃上的風車叫道。
路勝正給她的父親診脈,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
“那是風車。”他溫和的笑著回答。
“爺爺很喜歡風車嗎?”女童繼續問。
“是啊....爺爺很喜歡....”路勝笑了笑,回答。
“冰兒別打擾爺爺。”一旁嚴厲的父親低聲訓斥道。
“哦.....”小女童嘟著嘴不敢說話了。
路勝走過去取下一個風車,想要遞給冰兒。但這小女童卻很懂事,搖頭不肯接。
路勝無奈,便又將風車放回原處。
沒過幾日,這女童卻是又來了,跟著她父親來複診,只是這一次她手裡多了一個嶄新的風車。
“爺爺,這個送給你。”
路勝正在準備醫用工具,看到她手裡的紅色風車,卻忽然愣了下。
他遲疑了下,沒有推辭,用一塊小糖餅和冰兒換了風車,然後小心的將這杆新的風車插到之前的三杆風車一旁。
微風吹過,四杆風車一杆比一杆新,最初的那一杆,看顏色都已經泛黃了。
路勝放下手,看著這一排風車,忽然感覺心頭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他沉下神,繼續給冰兒的父親看完病,然後關好醫館,獨自一人緩緩離開小鎮。
重新來到徐家的舊址。
原本的大宅已經換了一戶人家,裡面曾經的老樹也長出了新芽。
大雪裡隱隱能聽到裡面傳來陣陣嬰兒的哭聲。還有大人細聲哄唱的聲音。
路勝靜靜的站在大宅門前,聽著裡面的聲響,心頭彷彿有什麼東西越來越亮,越來越清晰。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緩緩的,他的頭髮竟然慢慢白髮轉青,越來越年輕。原本駝背的背脊也迅速挺直起來。
臉上的皺紋迅速消散,恢復年輕,渾濁的雙眼迅速清晰銳利起來,短短片刻,便恢復到了二十幾歲時的巔峰身體。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路勝大笑著轉身朝著遠處離去,再沒有半點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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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王府。
月王緩緩把膝蓋上的毛毯扯了扯,拉得更上來一些。
幾十年了....西涯王朝早在很早以前便解體了,如今各地軍閥割據,月王府因為統兵,再加上背後有著鶴王洞的支撐,勉強在這亂世中有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