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恩看著孫歷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也是連連感慨,過去的他,活的和孫歷何其相似。
每日裡勾心鬥角,每日裡為了往上爬一爬,幹盡了壞事。
臉上隨時掛著一副面具,皮笑肉不笑,都成為了習慣。
直到從宮裡出來之後,他還為自己宦官的身份,自卑了很久,直到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越來越多的認可。
他也對宦官這兩個字不再牴觸。
胯下掛著倆鈴鐺的不見得,就一定是個男人,魏承恩覺得自己當得男子這個稱呼。
魏承恩的思緒飄了很遠,才慢慢的收回了心思,說道:“那還有什麼可以交代的話,就是高麗的勳貴有罪,但是高麗的百姓無罪。”
孫歷搖了搖頭,將蒲扇一收,說道:“果然,老祖宗說的一點都沒錯。走出宮的宮人,心思都長上了翅膀,宮院牆圍起來的小天地,早就不能滿足。”
孫歷拿出了聖旨,但是依舊沒有宣旨,問道:“你埋伏的刀斧手呢?依靠安州的地勢,再加上眼下的局勢,官家一時半會沒空收拾你。”
“若是官家把金人打完了,你把高麗好生經營幾年,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魏承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的整個宮室都是迴音。
長笑之後,他無力的搖頭說道:“我現在跟你說,我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的鬼,你估計是不信的。但是,等你哪一天被官家派出去之後,就懂了。”
“蘇太師曾經說過一句話,曰:此心安處是吾鄉。你不是遊子,無法理解。”
孫歷拿起了聖旨,大聲喊道:“魏承恩,接旨。”
聖旨的內容極其簡單,就是官家招魏承恩去遼陽前線述職,而高麗國政暫時交給金福轍進行處理。
孫歷指著案上的酒壺笑著說道:“請魏提督喝了這家鄉的蘇荷酒,再上路吧。”
喝酒再上路,這句話,在大宋基本就是明擺著告訴你,酒裡有毒。
當初宋江在水泊梁山起事被招安之後,也是一個套路。
宋江在宣和二年在水泊梁山起事,但是其規模相比較方臘,規模上顯得有些小,但是其如同一把尖刀一樣,扎的宋徽宗瑟瑟發抖,連連派出了多人前往招安。
宋江不敵現在的汴京四壁守禦使張叔夜的進攻,帶著手下武松、柴進等三十六人,接受招安。
而那時李若水,也就是現在的開封府少尹,就做了一首諷刺的詩詞,名曰《捕盜偶成》。
【去年宋江起山東,白晝橫戈犯城廓。殺人紛紛剪草如,九重聞之慘不樂。大書黃紙飛敕來,三十六人同拜爵。獰卒肥驂意氣驕,士女駢觀猶駭愕。】
而宋江也在宣和四年,童貫帶人平定方臘之後,朝局稍微穩定之後,就被反覆逼迫,最後再次走上了造反之路。
但是已經沒有了方臘在南方的呼應,宋江的再次起事,很快就被宿將折可存平定,最後一杯毒酒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