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望族還真的有名門望族的氣派,裡面的房子,修建得當真的極為大氣又精緻,每一處的佈局都恰到好處。
主樓、偏房,一進二進三進的院落,曲折迴廊,水榭花園等等,層次立體,盡顯匠心。
府內還有不少人,看上去還真的不似其家大禍臨頭的樣子,那些下人,或多或少都有點大戶人家的那股傲然,如非劉顯不是一般人,他們恐怕還真的很難進得了此府門。
王府管事尤里把劉顯及兩女迎進了府中主廳,又吩囑下人奉了茶以及糕點水果等等的小吃。
“小侯爺,府裡的主人都不在,也就只好失禮了。還望小侯爺別怪咱們王家缺了禮數。”尤管事自然不敢坐到了客廳主座上去,而是坐到了劉顯對面的宴幾去,然後一臉歉意的對劉顯道。
“尤管事不用客氣,本公子也只是進來看看,另外……”
劉顯見這個尤管事雖然骨子裡有幾分傲態,但卻也沒有失了禮數,表面對自己也還算是客氣,所以,劉顯也不打算搞什麼彎彎繞繞的,想了想,便直接道:“尤管事,到了現在,我也不想瞞你,我跟兩位小姐除了在城裡遊玩之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覓一處閤眼的府邸。這不,看你們這王家府邸實在是不錯,想問問你們王家有沒有轉主的意向,如果有的話,可否優先考慮一下本公子?”
尤里正要舉起杯茶敬劉顯,聞言動作一頓,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太好看起來,另外,他的那眼睛一眯,內裡隱有一絲不屑之色。
對於尤里來說,他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能耐,有頭有面,還有在洛陽京城的那麼多關係。他就有些想不明白了,現在自家主子只不過是碰到了一點小麻煩而已,怎麼一個個不管是誰都敢把手伸到王家的產業上來了?
劉顯?他這兩天也聽說了。明面上,他的確是不敢得罪,可是,實際上他也覺得劉顯真的不算什麼。
他臉色一冷,把拿起來的茶杯置於面前的矮几上,然後淡然的道:“原來劉公子也是來打這王家新府的主意的啊。這個……劉公子你其實不用跟小的說,小的真的只是此府的一個代管事,說白了就是一個看家的,王家新府,會不會出讓什麼的,小的也拿不了主意。”
劉顯擺擺手,也不在意尤里的態度變化,道:“本公子沒讓你拿主意,本公子只是來告訴你一聲,本公子看上此府了,如果轉讓的話,要優先轉讓給本公子。另外,你拿不了主意,那就告訴本公子誰能拿得了主意,然後本公子找他。“
“可府上能做主的主人都不府上啊,我們家的公子回了老家。也都不知道什麼地候才回來。而我們家老爺呢?呵呵,相信劉公子你也知道了,不用小人多說了。“尤里還是拿出應對蹇碩派來的人的藉口,把這事兒往自家的主人頭上一推,然後心裡冷笑,想要這座府邸,那你得找到自家的主人再說吧。
劉顯自然的盤坐著,一手撐在矮几桌面,另一手則用兩隻手指轉動著盛了茶水的茶杯,很隨意的道:“尤管事,不管你怎麼說怎麼想都好,我劉顯的確是真心實意來購買此府的,絕對不是像蹇碩那樣,想趁火打劫,想要巧取豪奪你們王家的產業。此府價值如何,你開一個價,只要不算是太過離譜,我劉顯絕對不還價。”
“可、可小的是真的拿不了主意。另外……”尤里一臉為難的樣子道:“另外,既然劉公子你也如此坦白,那也不瞞劉公子說,其實,我家主人也根本不會賣此府,從來都沒有轉讓此府的意思。也實話告訴劉公子你吧,別看現在我家老爺被誣陷入獄,可這也只是小事一樁。我們王家,論財富,論在大漢的威望,還有在大漢朝廷的關係,我們王家出不了事。怎麼說,現在也不至於到了要出售自家產業的時候。所以……如果劉公子喜歡這,那麼歡迎劉公子常來做客,劉公子你永遠是我們王家的上賓。可是,想要購買此府的話,恐怕還真的不大可能,除非,劉公子你在京城的聲望威望比我們王家更強,可以強迫得了我們王家出售產業。”
尤管事說這翻話的時候,顯得極為自信。
劉顯搖搖頭,道:“尤管事還真的見識多廣,遇事從容,還這麼自信。不愧是名門望族,連一個管家都有如此的氣度。”
“失禮失禮!”尤管事聽劉顯在贊他,雖然不似是真心實意的,但還是客氣的道。
劉顯話鋒一轉道:“可是,就怕尤管事你自信過頭了。要知道,現在你們王家,主要就是你的主上王允大人在這京城裡經營的關係。現在,你家大人得罪了宮裡的十常侍那些人,這看上去,似乎王大人的關係夠硬,的確能保住他。起碼,現在他在牢裡,應該也不會吃什麼的苦頭,只是被關押著罷了。所以,你們這些做為下人的,也沒有太過緊張,以為這只是一陣風一陣雨,呼啦一下子就過去了,然後,就雨過天晴,你們王家,也依然是王家,大爺始終是大爺對不?”
“不敢不敢!我們家主人被誣陷入獄,我等下人自然也極為擔憂的……”
劉顯直接打斷了尤管事的話道:“有些沒用的話就不用多說了。尤管事啊,你們還真的沒有看懂如今朝廷的形勢啊。你們以為,過不了多久你家王大人就可以出來,然後還依然能保持原來的朝廷地位?錯了,你們還真的死到臨頭都還不知道!”
“哦?劉公子何出此言?”尤管事心裡不以為然,只是敷衍的道。
“呵呵……”劉顯冷冷一笑,道:“你家主人,王允大人,他的步子一下子邁得太大了,或者說,他的想法也太過天真了,因此,如今他跟宮中的十常侍他們,實際上已經到了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時候。你們想想,王允大人直接向皇上提奏了那些閹官跟黃巾軍勾結的證據。這些證據,實際上的確已經可以置那些閹官於死地了。”
“哦?原來劉公子你也是知情人啊,居然知道這些事?”尤管事有些驚訝了,以為這個劉顯才剛到洛陽,並不知道他王家的這些事的。
“知不知情都是小事,關鍵是,你們也應該知道,現在這大漢,朝廷,有多少人想置十常侍這些奸佞於死地?可是有誰成功了?去年,還有張鈞大人也奏請皇上處置張讓他們,可是成功了嗎?現在張鈞大人又在何處?但這些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今那位,他離不開張讓、趙忠他們。所以,不管他們犯了什麼事,當今那位都要保全他們。”
“好,不說這些。”劉顯再一擺手,道:“說你家王允大人,他為什麼要如此熱衷於弄死張讓、趙忠他們?你們王家當真的有那麼偉大,為民請命?別說這些笑話。可以想想,如果當真的讓你家王允大人成功了,最終誰才是最大的獲利者?沒錯,是你們主子王允大人,是你們王家。到時候,當今那位,肯定會倚重你們家主人,成為新的寵臣。”
“額……劉公子,這怎麼說到朝廷上的事上去了?小的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王家管事,你說的這些小人不懂。”尤管事心裡暗驚,臉上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劉顯沒理會他,自顧的說道:“可惜啊,王允代替不了十常侍,因為,你們王家不可能為當今那位提供更多的美色財富,最最最主要的,你們王家,還做不到確保當今那位的安全。“
“劉公子,小的還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尤里額頭冒汗,連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