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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迴歸

第二天一大早,酒店經理安排了酒店的廚師為大家準備了早餐,場面很和諧,吃完早餐的人,排著隊等待著任華宇和沈曉菁清算賬目明細,經理同時還安排了財務部的兩個會計跟著一起算賬,因為只拍攝了一個月,自然是按當月結清的,大家也很配合,並沒有鬧事的,而且內心充滿了感激,說說笑笑的,一改往日的愁苦心情,再度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張揚來到大廳檢視著現場的情況,一邊和大家打著招呼,見效果和自己預料的一樣,心情也很好。張揚想著,要是所有人一分錢拿不到,打了官司,最終責任也會落在投資方和製片方的身上,確實怪不上導演,他管不上資金。只是員工的血汗錢,自己也無視的話,估計他們這輩子都會被欠著,無處訴苦了,這樣的事誰都唯恐避之不及,更別說會有人審理這樣的案子了。

張揚,突然想到了陰陽合同,確實是因為不知道大意了,才會被算計。想來母親的生意就是一分一毫都會清算仔細,絕對不允許出任何差錯,誰要是出了問題,母親會毫不猶豫的換人,但生活上母親給員工的福利也絕對是最好的,所以她用的人都是各個領域的人才,而且人品更沒得挑,當然除了家人以外,家人嘛任憑誰也無法選擇。張揚正在想事的時候,跟組演員的負責人給自己打了飯,張揚看著他,顯得很感動,雖然是粥和雞蛋,沒有一句話,卻勝過了千言萬語,張揚接過早餐到了餐廳邊吃,邊和大家攀談起來。

透過聊天,才知道跟組演員的工資劇組也拖欠了,最少的僅有一千五百元一個月,最高的不過八千一個月;跟組的人大部分都是剛畢業的院校學生,還有部分人是拍過幾年戲的,招聘大家的人是演員副導演和演員導演,說是沒經驗和跑龍套的都這價,而此刻那幾人已經聯絡不上了。但從領隊這裡得知,實際製片方給的最低是三千一個月,最高一萬五千一個月,那幫人心有多黑是想象不到的,這麼點工資還敢拿了一半的抽成,百人的跟組,愣是被分成了好幾個等級……這些話讓張揚聽得心累,心想大有大貪小有小貪,總之逃不過自己貪婪的慾望。當得知,他們住在了縣城裡的小旅館,現在為了要到工資,吃飯,住房和交通上不得不靠自己補貼,張揚很同情他們,讓他們吃完早餐,趕緊去結賬,還表示自己也只能盡力而為。

正聊天時,張揚見到六個保鏢把自己收拾好的所有行李拿了下來,張揚招呼大家在餐廳一起吃了飯。這六個保鏢是任華宇從北京聘過來的,專業素養很好,每天輪班為自己守門,氣勢上專門壓制歹人,各個都是退伍老兵,真敢動手,還能一個打好幾個。張揚看著任華宇,覺得越用越順手,僅僅一個電話,他就能瞬間安排完所有的事,並從北京第一時間買了機票趕過來,很是聰明。

郭勇出了電梯,見到張揚身邊圍坐著各樣的人,他彷彿看到以前的自己,自己自從學會圓滑以後,工作上確實小有名氣,但純潔的心性早已不在,有時候他都以自己為恥,可是為了活著又沒有辦法。他和張揚打過招呼後,和張揚坐在一起邊吃早餐,邊閒聊起來。

用了整整一上午時間,才結清了所有的欠款。至於導演部門的工資,張揚一分沒管。任華宇看著各部門給自己的合同,心想這也算是證明了,就算陰陽合同被人算計,現在用這三千萬還了工人們的欠款,陰陽合同再怎麼有問題也找不上工作室了,畢竟這次合作一直是自己接洽的,責任全在自己,不能再出差錯了,要是張揚在這組裡真出了事,最無法原諒自己的怕是隻有任華宇自己了。

事情解決以後,幾個演員,以及兩個導演,還有他的小弟們,拿著行李隨著被打的那個司機到了酒店大廳,很多人看著他們一聲不吭。司機還在大聲喧譁的讓大家把車開走,事情解決了,錢也結清了,兩百多人這才散去,停車場的車也才有了出去的路。

導演帶領的這一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像過街老鼠一樣,鑽進了自己的車子,也甚是可憐,也許他們以後還會在這個圈子混,也許再也抬不起頭來,到底做過什麼,他們自己的良心會譴責他們的。張揚看著導演組的車,緩慢的開出了酒店,其他部門的人,和張揚道了別,大大小小的車輛相繼向外邊駛去。

張揚見這場面,無奈的嘆了口氣,心想樹倒猢猻散也就是這個情形吧。見身邊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自己的人,以及郭勇,還有酒店的人陪著。

“都解決完了,來了這麼多天,還沒機會在這個革命老區轉轉,我請大家到處逛逛,去泡泡溫泉,明天舒舒服服的離開!”

張揚說完,大家欣然同意。下午酒店經理帶著大家在這個紅色革命老區參觀著,每個紀念的屋子裡,都貼滿了烈士的照片,外邊的烈士紀念碑上刻著那些逝者們的名字,看到這些就彷彿看到歷史中大大小小的戰爭一樣,甚是慘烈。

張揚心想自古戰爭都是大災難,只是這災難是人心所致。活在這個和平的年代,一樣也是人心的較量,是問心無愧的活,還是苟且偷生,總要做個選擇,就像天堂和地獄你只能選擇一個一樣。

下午逛的盡了興,帶著大家又去舒服的泡了溫泉,晚上吃的也很滿足,跟張揚相處,大家都會發現,什麼是真正的平等,工作只要做到位了,生活中就沒有老闆和員工的關係,張揚能和大家說成一片,年齡最小的原因,甚至很多人把他當成弟弟一樣對待,只是到了工作的時候,他的思路任誰也猜不透。張揚回到酒店,在健身房把自己鍛鍊到力竭,這才回了房間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

張揚早上醒來,拉開窗簾,望著外邊。一個月前這裡還人山人海,如今真是人走茶涼,聽郭勇說,監管部門還在調查這些投資人們,有的人因此被擼了官職,有的人進了監獄,張揚想著自己的三千萬沒有散出去的話,就算是補交了稅款還是多了一個汙點,倒不如這樣的好。

早飯過後,張揚到了酒店大廳,所有人的行李都已經收拾妥當,只見有記者的車輛陸續開進了酒店,有幾家媒體瞬間圍了上來,採訪昨天的事。

張揚見人不少,就召開了一個小型的見面會,面對記者們的提問,張揚表示自己只是做了該做的事,而且主動承認自己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小人算計,簽了陰陽合同,因為不想同流合汙,現在那些錢也都替劇組還了員工的欠款。

見面會結束後,張揚等人在保鏢的護送下,乘坐房車離開了景區。他的臨危不亂,讓郭勇都很吃驚,導演都嚇成了那個德行,他一個二十一歲的學生可以做到這樣,讓郭勇很是好奇,網路上也搜不到他的資訊,他只知道這人不簡單。

郭勇並沒有回北京,而是打算去海南度假。任華宇和保鏢等人回了北京。張揚,沈曉菁和郭勇去了海口。

張揚到了海口,打車回了三亞,他想在三亞靜靜心,張揚邀請郭勇去他家做客,郭勇也沒有推辭。

郭勇是個性情中人,一個多月的相處,他把張揚當成了哥們,自從這劇組黃了以後,他也不再留小鬍子,剃了鬍子的他也算年輕。到了三亞家裡,每天張揚就是坐在海邊曬太陽,家裡的兩條狗一直陪著他,他真的很懷念當時鄒凱等人在這裡陪自己的那段時光,無憂無慮的,也不用擔心未來,如今自己遭遇的這些事,實在讓自己很憋屈,但又不想把這些負面情緒帶給任何人。

度假這幾天,張揚向郭勇請教了很多事,郭勇自從進了影視圈,一直靠自己的實力跟人打交道,還得學會虛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和任華宇沒有任何區別。以前的他不懂這些吃了很多虧,後來在北京吃飯都成了問題,他就開始改變自己,變得特別圓滑,這才跟各種各樣的人打成了一片,人脈廣了,工作的機會也就多了起來,一直混到現在,只是他感覺演員這職業很累,無時無刻都在表演,就算吐露了真心,又不知道會被什麼樣的人給玩弄了,受了傷只能自己舔傷口,別人還得罵著自己是個傻逼,自作自受。誰都想像張揚這樣大紅大紫,可是沒背景,怎麼可能,但凡能出名的人,背後都有包裝他的團隊,只是很多人更願意相信命,相信他們是靠自己,這絕對是最大的謊言。

張揚自然明白郭勇的意思,其實邀請郭勇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準備簽了郭勇,同時還讓他做培訓藝人的老師,排話劇也好,幹嘛都好,張揚給出的薪酬也很高,郭勇很信任張揚,他只考慮了一天,就答應了。確實張揚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他能臨危不亂,化險為夷,運籌帷幄,話雖不多,出手時能一招斃命。儘管掌控大局的是母親,但張揚把力所能及的事處理的很完美。幾天的相處,郭勇也成了工作室的一員,而且張揚很看好他的能力,特別是看到了他內心中的那份純善並沒有泯滅,只要有個平臺他可以成就很多事。

郭勇看到張揚的工作室雖小,但人很團結,郭勇自己拼了這麼多年,早累了,他要能有一個穩妥的工作,絕不想再拍戲,加上話劇很難餵飽自己,有了張揚提供的條件以後,他就可以慢慢挑喜歡的戲,而又不擔心收入了,同時又能交到朋友何樂而不為之,郭勇很高興能在困境中交到了朋友,本來他以為這部戲會讓他火一把,誰知道是臭了一把,這樣的組拍戲說出去也會丟人,這是肯定的。

還在張揚度假的時候,鋪天蓋地的新聞,都在報道張揚的自我犧牲精神。自從投資人進了監獄以後,張揚用自己的片酬為他們還了拖欠的工資,這樣的舉動,贏得一片掌聲和讚揚。這個結果也是張揚能猜到的,記者能趕來採訪,完全也是任華宇和沈曉菁的功勞,他們把所有合同都發到了網上,任華宇為自己的錯誤也道了歉,還說都怪自己一時疏忽,被小人算計,態度非常誠懇。

出錯勇於承擔責任,這點確實是成大事的人該有的態度。任華宇到北京也沒閒著,處處為工作室做宣傳,把所有的錯誤都背在了自己身上,讓張揚一直是一個正能量爆棚的人物,說話也有很大的威力,他代表了千禧一代的新力量,敢說真話,敢於承擔責任,敢於對歪風邪氣說不。這也成了新的時尚潮流,社會和國家也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一代代改變的。只是歪風邪氣若成了潮流,這個國家表面圍繞的肯定是一群跳樑小醜,會禍國殃民,那時才是人心惶惶的時候。

夜裡,張揚夢到那天拍戲跳冰湖的場景,只是自己掉進了冰窟裡再也上不來了,周圍的人都在嘲笑自己。張揚驚醒後,盯著甘俊給自己畫的那副畫,心情舒服多了,回想著當時拍戲為了逼真,張揚一點保護沒有,衣服溼的很透,加上湖區離自己的房車又遠,走過去時,衣服都險些結了冰。

也正因如此,他的腿部神經經常隱隱作痛,回到三亞以後,又是汗蒸,又是理療調理,才把腿養好,這才是他回來度假的目的,張揚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慘狀。

養好後,他帶著郭勇和沈曉菁回到了工作室,工作室乾乾淨淨的,每天都有人打掃,張揚看著小工作室,於是決定又租下了一個大平米的房子,專門用來排練用,一切安排妥當後,這才回了學校。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到了一月,張揚戴著帽子和墨鏡,穿行在校園裡,感覺特別美好,學生們嬉鬧的去上課,圖書館裡坐滿了學霸,體育場有人在上著體育課,張揚一想到這些,笑的很開心。

終於到了宿舍樓下,張揚看到自己的車保持的非常乾淨,他拎著箱子快步到了寢室。進門就看見鄒凱正好洗澡出來,頭髮還溼著,鄒凱看到張揚也很吃驚,立刻熱情的擁抱著張揚。

張揚好懷念這種感覺,一個多月的時間讓他覺得離開了好幾年,張揚也抱住了鄒凱,張揚感動的流下眼淚,感覺回到了家一樣,終於不用再勾心鬥角了。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新聞我們都在關注,你肯定受了很大委屈吧!”鄒凱關切的說,他自從張揚出事恨不得第一時間過去,可張揚一直沒有同意過。

張揚擦了擦眼角,盯著鄒凱,像一個可愛的弟弟一樣,微笑的說,“還好,這好事不一定是好事,壞事不一樣是壞事!經歷多了才能變強大!我打算好了,畢業回美國學導演專業,國內的工作室交給你和雙胞胎來打理,我還為大家聘了一員大將,到時候這裡的一切全交給你們管!”

張揚說完,鄒凱立刻回到洗手間關上了門。鄒凱照著鏡子,看到自己的臉很紅,雖然很努力控制自己了,但他竟然因為張揚有了生理反應,這還是第一次。他一遍遍告訴自己,是兄弟,老子喜歡女人,這種慾望會玷汙他,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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