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會圍棋,咱們來現在正流行的桔戲如何?”高寶寧取出一個盒子,木製餅狀的棋子,很大,面上還刻著諸如“卒”、“馬”之類的字。高熲道:“這不是象棋嘛,據說是陛下所創……”
“哦?你知道?”高寶寧顯然更加來勁了。
“未曾與人下過,不過看過人下,其中變化要比圍棋簡單……”高熲看看天色,沉吟了一會兒,又坐了回去,“好吧,那我便與都督手談幾局也罷。”
高起高落,兩人很快都被這緊張的節奏給吸引進去。
“棋有棋理,兵有兵法,天下萬物都可以融會貫通,論及一點兒倒還可以,但要以為可以學一物而通百物,就太天真了。
“昭玄你縱然是奇才,在內政之上頗有造詣,不過真的謀篇佈局起來,只怕未必及我。”高寶寧步步緊逼。
“高論!”高熲走馬吃掉了對方的卒。
高寶寧與高熲個性不同,下棋的手段自然不同,一個只顧著拉開架勢,攻城奪地;一個不急不慢,琢磨展布全域性。輸了兩局之後,高熲逐步整理出一些心得出來,之後的棋局便開始佔據上風。
高寶寧下得吃力,一局中了之後,棋盤一推,說道:“行了,就到這裡了,改日再戰。”
高熲面帶得意之色,“都督這可算是認輸?”
“認輸?這怎麼能叫認輸?”高寶寧一臉不贊同,“我這叫暫避敵鋒,以圖來日。”
高熲搖頭失笑:“都督是宗室子,此舉未免有些無賴了。”
“嘿,我算哪門子的宗室子?不過,我倒認為棋跟人生頗有相似之處。只要我不承認,誰敢說我是投子認輸?無賴自有無賴的好處。”高寶寧說,忽然,帳外傳來嘈雜的聲音,高寶寧不悅地問道:“是誰在外面喧譁?”高熲狐疑地看了外面一眼,挑開簾子,有幾個軍士等在帳外。
“戰況如何?”
“死五十二人,傷亡在二百左右,一道營柵被衝開了,但所幸及時補住了缺口。”軍士回答道。
高熲皺著眉,回頭對高寶寧說:“都督,這個傷亡不算小了……”
“我們不能乾耗下去,陛下明令開春平定戰亂,再拖下去,天子那裡可不好交代。”
高寶寧一言不發,他才是都督,縱使有人對他心存不滿,他還是都督,但麾下的心情卻不能不照顧,於是他想了一下,慎重回答道:
“突厥人把主力擺在這裡,就是想在這裡拖垮我們,我們就不該在這裡跟他們乾耗,我看不如饒過河,找機會和阿史那庵邏一戰,他是佗缽的兒子,拿下他說不定有奇效!”
“擒賊先擒王,突厥人久攻我營盤不下,士氣必然懈怠。高都督之策,我看可行。”高熲環視四周,第一個響應了高寶寧的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