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男人,喊得跟嬌小娘似的……”
“公公,他暈過去了。”
“潑水,掐人中……弄醒他,還得接著審問呢,”高順離得太近,空氣裡浮動著的血腥氣濃郁的讓人作嘔,掩著鼻子後退了幾步,“傷口上撒上一把草木灰,趕緊止血,可別讓他死了……要是死了咱家就辦你們……”
良久之後,那個虯髯大漢又幽幽醒轉過來,幾乎是哀求的說道:
“你……你們殺了我吧,快殺了我,求你們……”
“你這又是何必呢?何苦那麼嘴硬?活著難道不好嗎,為什麼要死?”
虯髯大漢不聽蠱惑,閉上眼睛,面頰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著,在燈光下一照,竟是已經蒼白如紙。
“你很好,咱家都用上了這些手段,還不肯開口說話?……有種!”高順不怒反笑,“可是忠心也要有一個限度,你忠心高思好,可他是個反賊,而且是個不入流的反賊,他若是敢有半點動作,陛下頃刻之間就能讓他化為齏粉,你若是乖乖招認了,咱家還能放你走……”
“我說過,我不認識南安王,我只是一個經商的小販,你們抓錯人了……”
“你連可憐哀求的模樣都不會裝,讓咱家怎麼相信你嘛……”
“……”
“我只是個路過朔州經商的小販……”
“小販?”高順用看傻子的眼神望著他,“來朔州經商?”
他吸了一口氣,“……請你不要再挑戰我們的底線,你放著晉陽的花花世界、大好商機不管,跑到窮鄉僻壤的朔州去經商?你覺得誰會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某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一句。”
“……”高順的眼神徹底變得陰冷下來,“你是不是覺得,你的過去就真的被掩蓋的嚴嚴實實,我們就真的一點底細也查不出來?你最好老實一點,否則咱家讓你跟你的全家上下一同去死……”
“哼……”虯髯大漢輕蔑地扭過了頭,顯然不想再聽他多說,也不信這個太監的鬼話。
“看樣子你好像有點質疑我們的能力,要不要來打個賭?”
“……”
“呵,還真是被小瞧了……”
高順做了一個手勢,一個人從身上搜出了一紙卷宗,唸到:
“宋春來,幽州人氏,從小隨父放牧漁獵,有勇力,慕俠義之風,曾入軍中,謀得一官半職,清河三年,因為與上官產生矛盾,失手殺人,被判處死罪,是南安王高思好救下,從此宋春來便隱姓埋名,在高思好麾下效力,專門行暗殺之事……家中尚有一妻兩女還有一個老父,在幽州居住……”
虯髯大漢猛地睜開眼睛,怔怔地望著前方,身子顫抖不已。高順饒有趣味地在他身邊打著轉兒。
“怎麼樣?這下相信了吧,咱家一向是說道做到的人。之前你的那些好兄弟,李大勇、崔奕、賀拔伏恩、張強……這些人可是統統都沒有熬過來,你也就別掙扎了,招了吧,都是在高思好手底下混的,他們都招了……不差你一個,整整齊齊的多好?”
“他們……招了?”
“是啊,招了,就差你了。”
“既然他們都招了,為什麼還要審問我?”
高順搖搖頭,“他們都不是高思好的心腹,知道的比我們還少,他們招了,沒用……所以我們這不是快馬加鞭追你來了嗎?”
虯髯大漢咧嘴笑了一下,比哭還難看,“看來我還要感謝你們的抬舉了……?”
高順不客氣的點點頭,“好說……好說……”
虯髯大漢面如死灰,他的心已經動搖了,心裡最後一道防線被高順擊破之後,他已經守不住任何秘密了,半晌,舔了一下因為失血蒼白髮乾的嘴唇,道:
“上個月,那場刺殺,確實是南安王安排的,上百個死士,全是南安王暗地裡養的,都受過他的恩惠,為他賣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