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距離剛好可以讓馬匹跑動起來,所以他當即下令,讓幾個部下先帶著兵馬跑到最遠處,馬上有幾個騎兵衝出來攔截。部將一刀砍死了齊軍士卒,對著自己的部下大喊道:“集結!集結!重整佇列!快快重整佇列!”
遠遠觀戰的齊軍將領都是疑惑的看過來,不明白周軍想要幹什麼,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了。
因為周軍的後面緩緩壓上了一支重甲騎兵,足足有數千人!
這些騎兵,宇文憲從頭到尾都沒有動用,不曾想卻是留在了這裡!
“原來宇文憲早有防備,這些重甲就是來對付我們的……”
高長恭冷聲道。諸將都是楞了一下,呼延族等人面色凝重起來。
他們並沒有可以抵擋住這支重甲騎兵的條件,現在命令大軍回軍結陣根本就不現實,如果任由周軍重甲在這個地方衝殺,齊軍定然會遭受重大損失!
周軍重甲的反應很快,馬上就集結好,前面的陣列的周軍呼啦啦一下朝兩邊散開,周軍重甲騎兵如同猛獸一般衝殺出來!
沒有綦連猛那樣精銳的氣勢,但是對於完全沒有陣形抵擋的齊軍而言,也足夠致命!
“糟了!……”呼延族喃喃自語,臉色很是難看。
“我來破他們……”他的話剛剛說完,身邊的蘭陵王就打馬出來,下了小山包,數百穿戴著精製皮甲的騎士悄然上前將他簇擁在前。
他將鬼面扶正了一下,讓它戴得更加結實一點。
也是全身精製的皮甲,和周圍的騎士一般無二。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那腰後掛著的綠色鯊魚皮做鞘的長刀。
隔著鯊魚皮鞘都可以感覺到那陰冷的嗜血殺氣。
他的親衛將一杆長槊遞給了他,那是一杆碗口粗大的長槊。
長槊那窄長尖銳的刃上被打磨的鋒利無比,一些小小的刮痕裡還有極其細微的淡褐色,這是血留下來的痕跡,怎麼洗也洗不掉……
高長恭平靜的接過長槊,揮動了兩下,好讓自己重新熟悉使用它在千軍萬馬裡的感覺。
入手又沉又涼。
高長恭握緊了長槊,喃喃自語:
“老夥計,又要用上你們了……”
幾年了,他沒有再踏足過戰場,如今再次回來,這杆長槊依舊鋒利!……
他雙腿一夾馬腹,胯下的大黑馬開始跑動起來,數百騎兵緊緊的跟隨在後。
他們衝擊的方向,赫然便是那數千重甲!
王顯驚詫的瞪大了眼睛,道:“老天……,他,他不要命啦!?”
呼延族沉吟不語,眼睛死死的盯住戰場。
當初蘭陵王可是用五百死士就殺穿了四座周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一睹風采!
周軍騎兵正在人群之中肆意砍殺,橫衝直撞,忽然見到遠遠的一對輕騎殺來,人數不過數百,便紛紛大笑著集合兵力去剿滅他們。
雖然在他們眼裡,這不過是一群小蟲子,但是蟲子有時候也挺煩的,不如殺了算了……
百步……七十步……五十步……四十步!
高長恭向後一振臂,數百騎兵便迅速的散開,手裡牽著繩套和鐵鏈,像漁夫鋪開大網,朝周軍重甲撲殺而去。
周軍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種奇怪的打法是怎麼回事,一個繩索就飛來,套在他們的脖子上,齊軍順手一拉,就將重甲給拉下馬。
“不好!小心他們的繩索!”周軍將領大呼,高長恭的大黑馬奮力的蹬蹄,轉眼便殺至眼前,他舉起刀想要將面前這個帶著猙獰鬼面的人給殺了。
刀子還沒有來得及伸出,一道黑色的流光便從他眼前閃過,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忽然空了,準確來說,是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