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自覺有功的人開始打起了儲存在府庫內的那近百萬石糧草的主意……
“泰山郡府庫內還有多少錢糧?”一人眼睛放光的問道。
另一個人迅速會意,“這個不太好說呀……這十幾萬災民攜家帶口的離開,路上的錢糧都是從府庫內支出的……”
“嘿嘿,我估摸著,應該還剩下七八十萬石!”一個心裡估算了一遍之後,兩眼開始放光。
“還有那些銀子……”另一個傢伙冒頭了。
“不妥!”那山羊鬍主簿斷然說道:“銀子容易計數,決計不能染指!”
“在理在理,我看,我們還是繼續倒騰那些糧食更加靠譜一點兒……”
“可是朝廷這一頓賑災,打亂了我們那邊的計劃呀,原本是可以大發一筆橫財的,可是現在錢沒撈著多少,地也沒有盤到多少,我們的糧食都屯滿了,估計之後不會給太高的價錢……”
一個顯然不是這幫官僚圈子裡的人說話了,不過他在這些人之中地位還算不低,看得出,說話很有分量。
“安之兄,你就別騙我們了,山東大前年大水,去年有大旱,你說你們的糧倉都滿了,你們從哪兒摸出來的糧食填滿它?”郡丞此刻出來說話了。
“就是,以往都是我們賣糧食給你們的,你們手頭到底有多少糧我們清楚的很!”郡守也是笑道。
“聽你這語氣,是打算獅子大開口?”那表字安之的中年人倒也不生氣,笑道:“你們出一個價錢吧,我們討論討論,看看怎麼樣才能讓你們滿意?”
“這些都是從平原和青州調來的,不是你倉庫裡那些陳米爛穀子可比,但是呢,看在咱們合作了這麼多年的份上,我也不好多拿你的,一斗米六文錢,如何?”
“不行,一斗五文錢,否則我絕對不會買你的這些糧食……”中年人敲了敲桌子。
“行吧,那就是一斗米五文,我們不要計較這些蠅頭小利,將來打交道的時候多了,和氣生財嘛……”郡丞出來打圓場,直接代表他們拍板了。
“對了,聽說坐鎮你們泰山的是朝廷內閣的祖大夫,你們在他眼皮底下撈錢,不怕引起祖大夫的察覺嗎?何況還有一個趙郡王……”
郡守得意道:“你有所不知,這祖大夫乃是開明練達之人,生性放蕩不羈,與我等實則是同道中人……”
郡丞接過話頭,“他早已將趙郡王奪權,將泰山一應事物都交給我們打理,只要我們別太過分,別把府庫搬空,留個三十萬石,還是足夠花銷的……剩下的,運出來,然後用沙子填進去……天衣無縫!”
“如此就要提前祝大家合作愉快了!”那中年人舉杯邀酒,裡邊又是一陣笑語,一個大生意就這麼談成了……
接下來幾日內,整個泰山郡的上上下下都在運作,將糧草源源不斷地從府庫內搬出,送往各地豪族的糧倉之中。
一日,一個運糧的的隊伍在泰山郡外的道路上艱難的走著,忽然停下來,馬兒累到氣喘,趕車的漢子揮舞了好幾下鞭子,馬車就是不前進。
“今天怎麼回事?見鬼啦?”那漢子下車牽馬。
一人呆呆的望著下面深深的車轍,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上面裝著的糧食,比昨天沉了許多……”
“有嗎?”
“好像是沉了一些……”
為首的公人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們看看裡面是什麼?”
說著就提起解牛尖刀,在袋子上劃開一到大口子,黃澄澄的穀粒溜出來,而後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傻眼了,穀粒後面,居然全都是沙子!他接著又挑了幾袋劃開,又是沙子!
“……這怎麼回事?”他們愕然的睜大了眼睛!
此時,泰山郡內也是一陣雞飛狗跳,聲稱接到守倉官吏告發的祖珽忽然帶著一大群禁軍甲士出現在了府庫內,看著一袋又一袋的沙子被倒出來,祖珽勃然大怒,下令全城搜捕,“給老夫徹查!!”
祖珽,這個一直被認為窩在溫柔鄉里樂不思蜀的傢伙,終於在這一刻……露出了猙獰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