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連猛最後忍不住和高長恭反映了這一情況,高長恭只是讓綦連猛小心備戰,之後便沒有了下文,綦連猛怒氣衝衝而去。
齊軍漸漸顯露出不足的一面,而周軍將領們見到形勢差不多已經穩定下來,紛紛建議宇文憲大軍壓上,迫退高長恭,而宇文憲也只是沉吟不語,沒有贊同,卻也沒有否認。
他明白現在或許還不到時候。終於又過了幾天,斛律光似乎終於忍不住,悍然出手了!
宇文憲雙眼綻放出亮光,他一直等待著的時機終於成熟了!
齊軍大營,斛律光經過十數日的觀察之後,似乎終於按捺不下心中的躁動,悍然將剩下的兵馬盡數投入戰爭,對著定隴、宜陽一線的周軍大寨發起了氣勢磅礴的進攻!
無數的攻城車、撞錘從地平線上整整齊齊的亮出身影的時候,守城的周軍將領幾乎是絕望的大喊,
“——全軍戒備……準備作戰!!”
四萬身披黑甲的齊軍塞滿了安義城上週軍的視野!
在齊軍軍陣之中,三十多頭牛吃力的拖拽著高大的攻城樓車緩緩壓上,城樓上下的周軍拼命的舉起弓箭朝著那些樓車攢射,樓車已經變成了刺蝟一般,但仍然沒有停下腳步。
周軍看著這些比他們的城樓還要高大幾分的樓車緩緩壓上,心臟彷彿一下掉進了冰窟裡,訥訥的說不出話,連扣拉弓弦的姿勢都僵住了,眼睜睜看著攻城樓車的影子將他們籠罩……
樓車上的木匣門板一下被推開,密密麻麻的齊軍端著長弓瞄準了了城樓上站著的周軍。
周軍將領張大嘴巴愣神了一瞬間,忽然尖聲大喊道:“——蹲下!蹲下!!”
齊軍張弓、扣弦,密集的箭雨便遮蔽了陽光,蝗蟲群一般鋪天蓋地落下!
無數的箭簇插入周軍的身體之內,慘叫和箭簇刺入肉體和骨骼的聲音令人心底發寒,幾輪攢射下來,安義城樓上已經沒有幾個周軍可以站起來。
高長恭面無表情的看著樓車靠倒在城樓上,看著雲梯架在城垣上,看著樓車上的齊軍紛紛登上了城樓,看著周軍拼命湧上城樓,看著更多的齊軍一擁而上與周軍血戰之後將城樓成功開啟,這才下令道:“把這座城拆了!”
一日之內,兩座周軍好不容易建造起來、用於圍困宜陽的城池被高長恭拆成白地。
宇文憲聽說齊軍將安義給拆了之後,並沒有大發雷霆,也沒有魂不守舍,反而是欣喜若狂。
“哈哈哈哈哈!蒼天助我!”宇文憲哈哈大笑,在諸將疑惑的目光之中,宇文憲道:
“看來齊軍的糧草已經盡了,所以斛律明月才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要解救宜陽……可惜呀……,已經晚了!”
宇文憲當即下令:“傳我命令!讓其餘駐地的兵馬穩守,後軍剩餘七萬士卒可以調動了,全軍壓上!不要讓齊軍給跑了!我要活活困死斛律明月!”
“——遵令!!”周軍的動作很快,幾乎就是齊軍快要將宜陽附近的據點全部拔除的時候,後方傅伏所部就傳來軍情,周軍再次大舉進攻齊軍營寨。
高長恭命令三大營主將收縮兵力,但周軍的壓力還是越來越大。
於是齊軍再一次陷入了膠著的狀態。退回到了從前周軍駐紮的營地之中,不過短短一個月不到,發生在周軍上的壓力也降臨到了齊軍的頭上,讓人不由得感概戰局真是瞬息萬變。
鏖戰,開始了!
終於高長恭下令全軍聚集,準備撤下,所有正在和周軍糾纏的齊軍全都要在鹿盧交匯集。
幾乎一夜之間,齊軍就將所有營寨給拆除了,朝不同方向有序的撤往鹿盧交。
綦連猛聽到軍令之後,憤怒的一腳將營帳給踹翻了,怒罵道:
“高長恭這個小子,就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原本應該順風順水的一場仗,在他指揮之下,硬生生被打成了這個樣子!左相英明一世,怎麼就偏偏選了這小子抗大梁!?”
副將也是嘆氣,勸阻道:“將軍事已至此,就聽從主帳那邊的安排吧,至於高長恭,這次吃了敗仗,他難辭其咎!
等我們撤出,可以好好的在左相面前彈劾他!……現在,我們還是應當以撤軍為上。”
綦連猛依舊是鬱氣沖天,憤憤的點頭,道:“等我衝出去再找他算賬!現在命全軍,拆掉大營,準備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