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帝你……你為何要這樣做?和士開當初可是幫過你的呀!”
“朕為何要這麼做……母后怎麼不問問和士開為何要這麼做?”
這個太后實在太不知道輕重了……高緯的鳳目中難以察覺的閃過一縷冷光,轉向滿臉痛楚之色的和士開,冷聲道:“和士開,還是你自己說一說吧?先帝身邊的宮女……味道如何呀!”
胡太后看向和士開,和士開掙扎的說道:“微臣冤枉、微臣是冤枉的……”
“不見棺材不落淚……”高緯冷笑,轉身上了白玉階,“劉桃枝,把人帶上來!”
“喏!”劉桃枝轉身下了大殿,馬上就帶上一批驚慌哭啼的宮娥來,正是方才在和士開府中歌舞的那一批。這一批宮女上了大殿之後,所有大臣的臉色都變了,他們雖然聽聞過傳聞,但是都沒有想到和士開居然真的這般好膽!
“這,這…………”一個上了年紀的高家王爺指著那一批宮娥,氣得手腳發抖。高家宗室的諸王自然都是見過高湛的貼身宮女的,又如何會看錯?
高家的王爺們都憤怒了,鬚髮皆張,用殺人的眼光看和士開,連帶著看胡太后的眼神也很不善。公然招先帝的貼身宮女侍寢,這不是藐視皇族威嚴又是什麼?
胡太后心中雖然也很惱怒,但還是先要救下情郎要緊。咬咬牙道:“這批宮女是哀家送給和士開的,怎麼,哀家送幾個宮女給臣子,還需要向你們解釋不成?”
“意思這不是父皇身邊的宮人咯?”
胡太后:“不是!”
任誰也看得出她的色厲內荏,高緯淡淡的開口問道:“陸郡君何在?”
陸郡君,就是高緯的奶媽陸令宣,可不要誤會,她和陸貞傳奇裡面的那個不是一個人,這也是一個奸臣的典範,憑著一張口舌就成功弄倒高緯兩任皇后的傳奇女人,如果她知道自己在一千多年以後會透過某部電視劇成功洗白,大概做夢也會笑醒。
陸令宣雖然也是個大奸之人,可是她和胡太后的後黨不是一路,雙方存在著很大的利益衝突。況且陸令宣知道自己利益的根基來自於高緯,她和她的兒子駱提婆的未來和權勢全都要依靠高緯,所以這個時候她才不傻,太后和高緯產生矛盾的時候她是一定要站在高緯一邊的。況且,陸令宣可是掌管整個後宮事務的女官,沒有誰比她在這個問題上更有發言權。
高緯心裡有了成算,道:“陸郡君,你來看看,這是不是先帝身邊的宮人……”
陸令宣“仔仔細細”看了看,道:“老嫗可以確定,這就是先帝身邊的宮人無疑。”
胡太后急了:“皇帝,和士開畢竟曾經助過你,你網開一面,放了他吧……”
“朕還要如何網開一面?!”高緯忽然咆哮道,將胡太后的親情牌直接廢掉,澄澈的眼睛中漆黑一片,深不見底,刺骨的冰冷令人畏懼:“朕還要如何網開一面?嗯?母后你可知道每日朕收到的彈劾他的奏摺有多少嗎?朕告訴你,一車!整整一車!如果不是這些奏摺,朕恐怕還不知道朕的江山已經被和士開這些人搞的岌岌可危了……”
“朕沒有包容過他嗎?朕沒有暗示過他讓他收手嗎?可他絲毫不把朕放在眼裡……母后想想這些年朕饒了這個狗賊多少次又替他擔下了多少的罵名,就會理解朕……朕不會一次次的包容一個不知何為君臣的白眼狼來讓先帝留下的江山一起陪葬!所以,母后在袒護他的時候不妨想想,您這樣做,可算得上是對得起先帝?”
胡太后面色慘白,幾乎要站立不穩。
“……這一次,誰攔著朕都沒有用,誰攔朕,朕就殺誰!”高緯厭惡的看著和士開,“把這個賊子拖到菜市口腰斬!”
也許是知道必死無疑了,和士開反而神經質一般笑了,笑的如此癲狂,忽然瘋狗一般罵道:“高緯……你好狠,你卸磨殺驢!你卸磨殺驢!嗚嗚!……”
劉桃枝將抹布塞回和士開嘴裡,將他像死狗一般拖下去。那充滿怨毒的哭嚎聲還在大殿裡迴盪,讓人不寒而慄。
高緯挪動步子就要宣佈下朝,忽然頓了一下,對小路子吩咐道:“今日太極殿外所有當值的小黃門,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