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韓怡忘記了自己本身是誰，她是誰？精神是分裂的，四肢被牢牢禁錮在手術檯上，看不到什麼只知道自己掙脫不開。
可那個心情是熟悉的，並不是陌生的。韓怡看著李薛突然冷靜下來，他靠的太近她的手抓住了他的一臉，祈求，“請你救救我妹妹，拜託你。”
紅了眼眶鼻酸的看著李薛，說清楚了她的意識已經變得不清楚了。她要做這件事情，不知道理由不知道反應，她要保護笑笑。
那個從小缺失了很多東西的妹妹，她們會那麼慘的理由真的是媽媽的殘忍嗎？一窩蜂的記憶撕裂的衝進了韓怡的腦子裡，兩張臉撕裂又重合，不停的交替疼得她瞪大了眼睛。
人快死的時候眼球突出，李薛冷笑了一瞬，看起來是重疊了。生硬的扯開了抓衣角的手，他不需要跟一個他準備了這麼多年的道具，侃侃而談說什麼真相，說什麼不公平，理由。
救人，他從來都不是自願的…
轉身就走，韓怡抽搐在手術檯上。眼前漸漸發黑什麼也看不見，黑暗裡出現了三張臉。笑笑和一個看不清楚臉的女人兩個人揮手的看著她，好像在道別也好像在打招呼。
她拼了命的往前跑，手想抓到那兩個人就是夠不著。每一次想抓到她們的時候，總歸莫名其妙變得很遠，差一點變得越來越遠抓不到夠不著。
“不…”
“不要…”
“不要走…”
“回來啊？媽媽！！”女人的臉驟然變得清晰，是美玲的臉。臉上溫柔的笑著，輕輕牽起了韓怡的手，兩個人的嘴巴一張一張的。
韓笑拼命的搖頭，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抽離了一般。不同，她們是不同的，姐姐對待她的溫柔她區分的開，那麼那個是姐姐，腦袋變得清楚早已經淚流滿面，拼了命的搖頭往前跑希望她們可以回來，她們只是重複的訴說著一句話。
‘活下去。’別的她什麼也聽不見，為什麼…韓笑腳下一滑整個撲在了地上，不疼伸著手絕望的吶喊。才發現她們已經走遠了。還是留下了她一個人。
你們不是恨我的嗎？為什麼要讓我一個人活下去，為什麼？都是假的…攥緊了胸口的衣服。
李薛對於安靜下來的韓笑滿意的笑了笑，只要一個小時就夠了，他就能證明他沒有說謊。是那些救人的醫者害死了她的，就是他們…
陳子謙看著許晨曦緊張的抓著褲子就沒有放開過，眼眶發紅。計程車內的氣氛總是安靜的嚇死人，不知道他還在想什麼…
“陳子謙。”
“什麼事？”
“小怡是自願的，她只是希望換笑笑活下來。”許晨曦的聲音變得極底，頭一次講述了他們的過去。從口袋裡摸出來一個手串，那個凝固著四葉草的玻璃珠。
“其實我們都知道，她很聰明只是喜歡藏拙。你知道嗎？一個如此亮眼的女孩子為了保護妹妹能做出來的事情，有些時候我甚至感覺，她是做了什麼對不起笑笑的事情。
可比起真相，我的心情…”許晨曦攥緊手裡的玻璃珠，“卻是出乎意料的喜歡她，這個東西有四個。相同又是不同的，‘我們是家人，我們要一起保護笑笑好嗎？’那個時候她的笑臉我還刻在了腦子裡。
我想明白了，她說的其實是後續的事情上讓我們守護好笑笑。那天的事情我是看著的，她死去的時候，什麼報復只是一個藉口。
我想不到別的藉口，讓笑笑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了。她始終在抗拒小怡的心臟，我是個混蛋對嗎？可就是這樣一個混蛋那兩個傻丫頭還想著保護我，呼…”
一聲深深的呼吸聲，所有的事情他全部推給了自己。陳子謙耷拉下了眼瞼，聽到這樣的話要說心情一點影響也沒有那不可能。
這一次他明明什麼也沒有問過，他全部說出來這一點著實嚇了他一跳。潛意識的意思陳子謙很清楚，說明白了就是這些事情，總是需要一個人買單。
“冷天玉是無辜的嗎？”陳子謙問道。
“以前是，做了那件事情之後就已經不是了。她答應了小怡的訴求，那天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被人推下去的小怡，其實早就做好了去死的準備了。”
“韓笑的事情，心臟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是嗎。你們之間一直有聯絡，她一直關注著韓笑的情況，國外的養父母和她之間也有聯絡。”
許晨曦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螢幕花花的全屏手機，塞在了後面。螢幕還在亮著，陳子謙接過來看，上面全部都是短訊提醒，已經有了差不多十封左右。
每天一封，都是郵件。開啟全部是英文訊息，許晨曦笑了笑，“我故意沒回的，算起來時間今天晚上他們會來國內，把笑笑接回去，她是無辜的，把那個人的事情全部放在我身上吧，冷正啟是我殺的。”
陳子謙微微睜大了眼睛，想頂罪嗎？把手機收進了證物袋，眼睛也不抬的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