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和那死去的魏明一樣,有此番經歷,都不無辜。
程大雷走出屋子,屋外繁星滿天,倒是一個好天氣。
劉發財站在屋簷下,朝對面屋頂上指了指,程大雷遠遠看到幾個黑影趴在上面。
“得,咱們被監視起來了。”程大雷。
“要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劉發財。
程大雷搖搖頭:“隨他們去吧。”
這自然是魏牧衝派來,免得程大雷悄悄溜走。不過他們只是暗中看守,程大雷也不好扯破臉皮,他們願意守就讓他們守著吧。
幾人回到屋內,將門關了,程大雷在椅子上坐了,道:“聊聊吧,看怎麼從此地脫身?”
“魏牧衝這個人,不好琢磨呀。”徐神機嘆了一聲。
程大雷點點頭,最棘手的還是魏牧衝。這個人連自己兒子都敢殺,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如果腦子一抽風,半夜殺進來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喏,事情是因為你惹出來的,你想個法子吧?”程大雷看向崔白玉。
崔白玉皺眉思索片刻,道:“這座宅子曾經是崔家的宅子,魏牧衝剛接手不久,看他的性子,也未必瞭解過宅子的佈局。我卻是知道,這宅子修築時有條暗道,通向城外,是為了破城時留一條後路。”
程大雷白了她一眼:“行不通,就算我們可以摸黑離開,那我的座騎怎麼辦,總不能死在這裡。”
“那不過是一頭牛,難道比性命還要緊。”崔白玉說了一半,道:“那你有什麼法子?”
程大雷皺眉想了想,道:“明天出城,我倒要看看,魏牧衝究竟敢不敢衝我下手。”
魏牧衝的脾氣的確不容易摸透,他是個將信仰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人。而程大雷唯一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李樂天並不希望自己死。
李樂天剛剛掌權,他現在需要的是和平,有足夠的時間消化到手的權力。而程大雷一旦出事,蛤蟆兵大軍攻來,勝負不好說,亂是一定的。
也就是確認這一點,程大雷才敢出涼州上長安。曾經二人是敵人,但現在卻是盟友,而自己曾經也是相府的敵人,如今卻收留了兩個相府的餘孽。
造化弄人,大概如此。
程大雷估摸著魏牧衝未必敢向自己下手,否則不會等到現在。而真正的困難其實也不在汝南城,而在接下來的路途。
再如何說,魏牧衝也是把李樂天當會事的,可這條路上多的是不把李樂天當會事的存在。
他們心裡是巴不得長安兵荒馬亂,越亂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