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通稟,吳用求見。程大雷手下的文武,都不可擅入城主府後院,這才是張肥七拐八拐,讓奧黛琳娜過來說情的原因。
程大雷在書房見到了吳用,此子十分狼狽,披頭散髮,臉上掛著淤青。
“什麼事,搞成這般樣子?”程大雷心情本不好,說話也板著一張臉。
“那個……張將軍想要將孫小毛搶走,我頂撞了其兩句,便是這般樣子。”
“什麼?”程大雷眼皮直跳,陰沉著一張臉:“帶我去看看。”
張肥是想要保孫小毛的,吳用是要殺的。如今孫小毛是看押在城主府的大牢中,張肥還是想著關進自己營中更保險些。負責的吳用自然不肯,於是雙方就動起手來。
程大雷氣沖沖奔赴大牢,心情實在糟糕到了極點。倒也不僅僅是因為張肥的胡鬧,而是一些其他事情。
蛤蟆城的勢力越來越大,是已經不是當初活過今天沒明天的日子。而武將與文官的矛盾也便越發明顯,張肥敢這麼做,未必沒有居功自高的意思。而吳用搞得這麼狼狽,也未必是張肥造成的,說不得特意打扮得可憐些,激起自己的怒火。
都是人心,都是算計,都……特麼的是混蛋。
城主府距離大牢並不遠,程大雷沒走幾步就到了,見大堂鬧成一鍋粥相仿。
幾個武將和幾個文吏吵得不可開交。
“老子拼死打仗的時候你們在哪裡,沒死在敵人手裡,卻死在自己兄弟手中,那裡的道理。”
一群莽漢亂糟糟大叫,都是血性漢子,嗓門很大,尤其是其中的張肥,更是殺機赫赫,威風八面。
突然,所有聲音都消失,大堂內變得十分安靜。已經有人發現了門口的程大雷,垂著頭顫巍巍發抖。
程大雷目光冷冷掃過,隨之輕輕拍了拍手掌:“好威風,好殺氣,張將軍要在此地殺人麼?”
張肥一激靈,道:“屬下不敢。”
程大雷邁步從人群中間經過,在書案後坐下。目光打量著堂內的情景,武將自知犯錯,垂頭不語。文官筆吏自以為有了靠山,挺胸抬頭,就連吳用嘴角也翹起半分。
程大雷的手已經舉起,不知該如何落下。若是罰得太重,便助長了文官的氣焰,如果罰得太輕,卻又會讓張肥等人變本加厲。
都需要算計,都需要把握尺度。
一種深深的疲憊感從心底湧上來,程大雷抬起的手無力的揮了揮道:“散了吧,散了吧。”
拳頭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張肥等人面面相覷,但也察覺到了程大雷的不開心,識趣的退後。
吳用等人也是一頭霧水,程大雷難道真的是忌憚武將勢力,連一句重話都不給。
只有程大雷一人窩在椅子上,身邊人很多,卻像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