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雷並不比林少羽的狀況好多人,大概在帝國人人得誅榜榜首,官道要殺他除匪,匪道要殺他揚名。程大雷一直窩在蛤蟆城不出來,也沒人能奈何得他。可若他的行蹤若洩露出去,大概和捅了馬蜂窩差不多。
“既然敢出來,我還嫌麻煩麼。”程大雷拍拍腰上的匹夫劍:“若他們想殺我,就讓他們來,正好,我也很久沒在江湖上露過面了。”
“下一步咱們去哪裡?”徐神機看向南方:“幷州?”
“走,去幷州。”
……
程大雷想要進入幷州,但其實並不容易。幷州是一馬平川的草原,相對來說地形比較簡單,本不適合隱蔽。
幷州以往的情況,大抵是地廣人稀,又因為和戎族接壤,時時要擔憂戎族的侵略,所以人就更稀了,幾乎屬於半荒廢的狀態。
但在這個冬天,太多人湧入幷州,為了同一個目的。
以尉遲離為首的將軍府。
以李星為首的揚州兵。
以相府為首的京州兵。
這三股勢力算是其中最強者,爭奪戰主要在三方之間展開。但還是有很多勢力湧入幷州,以期待能成為某個黑馬什麼的,出人預料搶到最後的總冠軍。
幷州與草原接壤一帶,已經佈下重兵,防範起義軍從邊關突圍。另外,幾支部隊來來去去搜尋,不斷縮小著包圍圈。
大勢已定,很多人都已預料到,正義教氣數已盡,林少羽伏誅也就在這幾天。於是,便有其他問題伴隨而生:誰能最後砍掉林少羽的腦袋?
在帝國幾位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中間,誰得到林少羽的腦袋,誰就能坐上龍椅。
士兵誰能擒住林少羽,立刻封萬戶候,世襲罔替。
大家都想最後是自己得到林少羽的腦袋,而不是其他人。於是互相使絆子,背後出刀子,下冷腳的事情數不勝數。
可以說,林少羽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很大原因就是因為各方勢力間的勾心鬥角,否則的話,他早已被殺死不知多少次。
草原之夜,營帳中。
李行哉面前是一顆血淋淋的腦袋,李行哉饒有興致的盯著對方,只見這張臉長得很普通,死了還睜大眼睛,像是要化身惡鬼,把李行哉一口吞掉。
“草十七,籍貫交州,年齡不詳,出身不詳。”李行哉面前一文官打扮的緩緩道:“標誌是頭頂有一紅印。”
這文官行萬,名湖心,是來自相府的門客。同時,營帳內還立著一人,是宋伯康的兒子宋遊渠。雖然大家都知道李行哉這皇子是個傀儡,但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萬湖心和宋遊渠都是來輔佐李行哉的,但其實是監視。
李行哉扒開頭顱上面的黑髮,果然發現一塊紅色胎記。
“那看來,這人就是帝國有名的殺手草十七了。”李行哉摸摸後腦:“還真是危險吶,要不是萬大人救得及時,我一條命就交待在這裡了。”
“為殿下做事,本就理所應當。”萬湖心平靜道:“還有一個情報,這草十七兩年前加入將軍府,成為將軍府的門客。”
李行哉怔了怔,忽然嘴角咧起一抹微笑:“看來我的哥哥已經迫不及待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