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了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緩,最後甚至接近消失。無非就是打一場而已,打得過對方才能透過這裡。
“師兄,請了。”
“了兒。”
郭煩人攤開手,一柄劍遞到他掌心。他摘掉劍鞘,鋒刃擱在面前。
青葉佛悍然出手,摘下身上的袈裟當武器,直如棍,曲如勾,能甩能抽,一塊袈裟在他手中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郭煩人以劍相格,連續數招,安邦、定國、引山河!
他防得滴水不漏,青葉佛找不到破綻。紅塵了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有些失神。與師父相處太久,平常並未見過他出手,以為他只會坑蒙拐騙,卻不知他還有如此犀利的劍法。
“浩然劍!”青葉佛冷笑:“引賊入京,以亂天下,你還有資格用浩然正氣劍麼?”
“帝國氣數已盡,凡事不破不立,我問心無愧,還能養我浩然正氣。”
“這浩然正氣,需要太多血來養了。”
隨著一聲尖喝,青葉佛再次出手,袈裟捲成一條布棍,向郭煩人拍來。
知止、修身、己所不欲、逝者如斯、當頭棒喝……
儒家三十六棍,棍棍誅心,打的就是天下不聽話的人。
二人一個和尚一個道士,一個用劍,一個用棍,但事實上,卻是師出同門,劍法棍法裡面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師弟何必執迷不悟,定要做帝國的孤臣逆子。”
“你有你浩然正氣,但我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個時代的儒家還不想程大雷所瞭解的那樣死氣沉沉,『他』還很年輕,充滿改變天下的銳氣。
“帝國這口大船已無可救藥,聰明人早已下船。”郭煩人刺出一劍,這是浩然劍中最普通的一式:橫平豎直。
“師兄忘了,我從來算不上聰明,要做這帝國的傻瓜。”孟知了手中的袈裟轉個圈,是三十六棍的基礎招式:捺如刀。
橫平豎直,是寫字的開始,一撇一捺是做人的開始。
二人的本事都到返璞歸真的境地,招式越來越簡練,威力卻越來越強。
“但已晚了。”
郭煩人爆喝,劍鋒忽然變得犀利起來,浩然正氣劍中的殺招。
引山河。
孟知了突然變招,是佛門武學中的菩薩低眉。
不怕金剛怒目,只怕菩薩低眉,菩薩低眉是收起慈悲,殺機已動。
郭煩人沒有算到他的突然變招,猛醒悟過來,孟知了已欺近身邊,布棍甩在他胸口。
君子可以欺以方。
郭煩人哇呀吐出一口黑血,一張臉由白磚紅,由紅變青。
他抬起頭:“師弟……”
“我贏了。”
“已經晚了。”